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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丫鬟皆是松了口气,面上重新露出笑意,忙一左一右地搀着折枝往最近的厢房里走。
幸而漪雪园本就是桑府里待客所用,两侧的厢房内起居家什一应俱全。
几乎没走几步,便寻到间合适的厢房安置。
待行入内室,两人便随之上前,想替折枝将外裳褪下。
微凉的指尖方触及到手背,折枝却不由自主地轻颤了颤,只觉得身上烫得愈发厉害。
心中随之一紧,忙揉着额心,装作是酒意上头的模样,只脱了绣鞋,便和衣躺在榻上,轻阖上眼疲倦道:“我平时入夜后便不爱让人近身伺候,半夏与紫珠皆是知道的。”
“旁人在边上看着,我总是睡不好。你们且出去守着吧。”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也怕节外生枝,便轻应了一声,替折枝将悬着的床帐放下,转身出了厢房。
折枝躺在榻上,听着丫鬟们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自床边远离,等传来‘吱呀’一声槅扇合拢的声音,她立时便自榻上坐起身来,穿上绣鞋,蹑足行至槅扇前,随之附耳上去。
“表姑娘已经睡下了,你快去给大公子报信。”槅扇外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混在嘈杂的风雨声中并不明晰。
折枝屏息,想听得真切一些,却见映在明纸上的人影随之一动,似是其中高个子的丫鬟推了把另一个丫鬟的胳膊:“还不快去,这药可耽搁不得。”
被推的那个低低‘嗳’了一声,转身疾步往廊下去了。
折枝霎时什么都明白了,忙抬袖紧紧掩住口,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她咬唇等了一阵,待那足音渐远,这才一把推开了槅扇。
立在槅扇前的那个丫鬟闻声回过头来,看见折枝也是一惊,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表姑娘您,您醒了?”
她说着忙伸手来扶折枝:“表姑娘您喝了酒恐怕发汗。这外头风大,奴婢扶您进屋休息吧。”
折枝没有应声,只是看着那丫鬟伸手过来,就在指尖将要触及到自己袖口的时候,这才抬手,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人往后一推。
那丫鬟不防,一时间没能稳住身子,踉跄了几步,又被游廊上的坎子一绊,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便摔在廊下的雨地里。
折枝顾不上看她,只一把提起放在地上的风灯,没命似地往灯火通明处逃去。
那丫鬟从廊下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也不顾自己一身泥水,只一壁踉跄着往前追去,一壁颤声喊那个矮个丫鬟的名字:“春杏,快,快来,表姑娘跑了——”
折枝听见身后的响动,咬唇跑得更急。
夜风卷着雨水打进游廊,胡乱落在她的发梢裙裾上,渐渐渗进单薄的春衫里,贴上肌肤。
雨丝冰冷,落在身上却灼热得像是往火堆里浇了桐油,近乎要烧去一切理智。
她身上无力,眼见着身后的追兵愈来愈近,折枝索性一咬牙,把手中照明的风灯丢进雨地,近乎是摸黑一般,踉跄着往光亮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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