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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空无一人。
折枝轻愣了一愣,微微松了一口气,旋即便为自己方才的忐忑而轻笑起来。
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她这般想着,但等视线垂落在手中的经笥上的时候,却又有些犯了难。
谢钰如今不在水榭,那这东西又该如何处置?
她微垂手,柔白的指尖正搭在经笥右侧的牛骨插销上,光润的触感。
折枝的目光随之落下,有些迟疑地想——
要不,看看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若是重要的,自己便在这多等上一会。若是当真等不到谢钰,便再将这经笥带回沉香院里去,贴身守着。等谢钰回府,再转交与他。
折枝这般想着,指尖轻轻抬起,拔出了上头的牛骨插销。
与折枝所想的不同,经笥里密密堆叠着数十本的小册,中间只以一支白玉簪子随意隔开。
折枝便将经笥搁置在窗楣上,选了最上首一方不曾以火漆封口的小册展开。
里头的字迹遒劲,洋洋散散三五页,末尾还盖着一枚鲜红的官印。
折枝的指尖略微一顿,豁然猜着了手里拿的是什么,一张芙蓉面骤白,慌忙将奏章放回了经笥里,牢牢扣住了牛骨插销。
她的心口犹自跳得厉害,心绪一片混乱,只低垂着脸,快步往游廊上走,只想着先回沉香院里再做打算。
方行至游廊,却正撞见谢钰回返。
今日谢钰未着官袍,一身燕居时的星白襕衫古雅。墨发以玉冠束起,眉目清寒。
廊外骤雨初歇,淡天琉璃。
苍青色的云层中遗下数道天光,杳杳落在谢钰面上。
浓光淡影间,愈显公子清绝,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妹妹。”他淡淡唤了一声,长身鹤立在廊下。过于明灿的春光落于他浓长的羽睫上,在眼底投出一圈淡青色的光影,窥不见眸底情绪。
“哥哥回来了?”
折枝像是偷鱼的狸奴被抓了个现行,心中愈发慌乱得如擂鼓一般,路上想好的说辞一时间尽忘了个干净。
仓促之间,折枝垂首快步行至廊下,双手捧起了经笥递了过去:“哥哥方才将这经笥忘在沉香院里了。折枝担忧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便赶在午膳前送来了。”
谢钰轻轻笑了一声,将目光抬起,落在小姑娘的面上。
那双波光潋滟的杏花眸低垂落,被他看住后,眸底有慌乱之色一闪即逝。
谢钰将那丝慌乱纳入眼底,抬手自她手中接过了经笥,指尖却往下垂落,轻叩了叩那根牛骨插销:“这么急着送来,可是看过经笥里装着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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