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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事说过吗?”
她杯中的酒在颤。
头上枝叶簌簌,她仰头看天,笑着笑着忽然哭了。
她从没说过。
以为一切还早,以为不必说出口,更以为他全都知道。
天边明灯幽幽,如载着亡人魂魄的舟楫,飘入天人两隔的彼岸。
如今,她瞧着被自己喝倒的卫兵,颤巍巍地正欲将最后一杯酒饮下,被另一双手止住。
眼前腾起热气,黎云书定睛看向了面前的碗,听身后人道:“醒酒汤。”
她的手刚刚捧住碗,闻声狠狠一抖,大半汤水洒在裙摆之上。
那人轻啧了一声,欲将碗拿走时,被她扣住手腕,“你别走。”
她抓得极紧,单手将汤水饮尽,眼中滚出泪。
“你和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像?”
“为什么你知道我在这里,还给我送醒酒汤?”
“你是不是......”
然后她回转过头,眼神骤然灰暗。
不是。
不是沈清容,只是个样貌平平无奇的卫兵。
“知事大人喝多了。”他声音依然干净,语气却失了那人的不羁,带了些疏离,“我送您回去吧。”
“......抱歉。”
她踉跄着起身,“我自己走。”
“您差点撞树了。”
“我自己走。”
她很固执,他只好寸步不离地护在身后。
待行至营帐前时,她步伐一乱,险些被地上的石子绊倒在地。
那人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
黎云书微滞了下。待她站稳,他又不动声色放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扶我进去吧。”
在桌前落座后,黎云书还是有些头疼,且十分渴。见那人收拾着周遭,她道:“我想喝茶。”
“大人身上的酒还未解。”
“我想喝茶。”她倔强地抬高声调,用手撑住额头,“就是想喝。”
他默了片刻,从桌上的茶包中找到最后一包苦丁,冲泡给她。
她尝见味道的第一刻,泪水滚落,一把扯过他的衣襟。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了解?”
“咣当”一声——木椅被连带着栽倒在地。沈清容被她拽得一个踉跄,直接跪在她身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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