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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蛮人攻北面,攻不下呢?”
她反问着,“万一蛮人料定北面必会死守,是防御的重点,从而掉头往西呢?抑或他们人多势众,兵分两路,届时该怎么办?”
“西面多山,却并非没有平地。何况蛮人虽以骑兵为主,不代表没有别的方法。万事不考虑齐备,碰上问题的时候,不会太晚了吗?”
太守已经懒得多言了。
他不愿再理会黎云书,权当没听见,捂着脑袋又要睡觉时,听她淡道:“师父已向沈将军说明关州情况,准许沈少爷替沈老爷领兵,亦准许我替他监督关州防御工事。太守大人是非要同师父闹僵不成?”
“你......”
太守听她的语气,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他敢惹黎云书,却当真不敢惹李谦。
沈成业和李谦,当年来关州,可算是神仙下凡。说得夸大一些,要不是他二人变革了关州的诸多制度,给了关州大胆通商的勇气,如今的关州,也只不过是边陲小镇中最寻常的一个。
关州人对他们感恩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打他们的脸。
但黎云书充其量也只是个秀才,让他听一个秀才的话,不是在开玩笑吗?
太守怒气冲冲地起身,将李谦的信拍在桌上,“此事事关关州城防,大意不得!你给我等着,我非找李先生问清楚!”
片刻之后,太守垂着头回来了。
黎云书意料之中地一扬眉,看他瘫坐在桌前,语气中压着不服,“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李谦年少时个性张狂,做过许多大胆的决策,却无一出差错。
这脾气一路带到如今,他最烦别人质疑自己,也最烦有人拿他的决策乱问。
她知道太守在李谦那里碰了钉子,没有倨傲,颔首淡道:“将东、南两城门的守备人员各裁去一半,调到西城门守城。”
“不成!”
太守立马反对,“那样东、南两城门的守军连一千都不到,岂不是更危险?”
“我还没说完。”
黎云书坚持地继续,“城中妇女、老人,只要是能上阵者,皆驻守东、南城门,稳住关州的气势,静候援军。东面与南面直面大邺诸城,蛮人不好下手,又恰是援军入城之地。等援军到来后,再将原本守在东、南两地的兵士调往西、北城门。”
“意思是,让援军在东面南面,替我们看着后院?”太守又驳斥出声,“关州精锐都折在了蛮人手里,如今守城之人,也不过是些后备支援军,打仗定不如援军厉害。你让他们同蛮人死战,让援军守其他城门,不是本末倒置吗?”
“太守若不同意我的安排,不妨去城中转转。”她扬起了声音,“我夜里巡城时,兵士义愤填膺,妇女老者皆主动帮忙,没有一个人肯袖手旁观,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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