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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不再考虑旁人,那么行事自然会事事想着自己的好处,而不想别人的难处。
而这就造成了当初皇后在宫中的困境,可偏偏这困境无解,她不可能与王家一刀两断一了百了,她姓王,她与这个王炎序是亲兄妹,他们的关系亲近到不会有人认为他们是两个不同的王家,王炎序所行事几乎能代表她的某些态度偏向,而她无论怎么撇清都抵不过旁人阴谋猜想。
那时候他甚至想过,要是王炎序死了,直接把安国公夺爵,大约皇后在宫中还能过得自在一些。
但这世上许多时候便是应着祸害遗千年这样的老话,他的母亲都没了,王炎序还活蹦乱跳着,甚至还能跟着他弟弟一起去豫州,甚至还能让他弟弟觉得或许可以原谅。
他不会去干涉李傕的决定,但他做不到原谅,也不打算去这样做。
如果有些时候就是需要一个平衡的态度,如果李傕愿意缓和关系,那么他也必须和王炎序这样疏远下去。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又想起了李章。
尽管他不想成为李章那样的人,可他在东宫这二十年,还是不免会耳濡目染,他会不自觉地便想着如何权衡,他似乎在慢慢成为一个他自己都很厌恶的人。
暗自摇了摇头,他继续把信看了下去。
絮絮叨叨说完了关于王炎序,李傕便说起了淑妃。
他写道:
话说回来,从豫州刺史身上,我倒是看出了淑妃娘娘颇多不容易之处。
如若将来有一天你我之一登基,淑妃娘娘不想离宫了,我是愿意奉养她的。
她在宫中行事要比这豫州刺史在豫州还要难一万倍,至少刺史大人有钱有权有美人,膝下有子有女,虽然眼前有困难有考验,但未来可期,甚至将来有一天他不乐意做官还能拂袖而去,说不定还会被人写作视钱财如粪土不为五斗米折腰之类的佳话,总之刺史大人的将来和现在都是光明的。
而淑妃娘娘便不是,我认为她想出宫,是因为在宫中其实并没有希望——就算退一万步,将来她自己再亲生一个皇子,也是难过的,她的将来一眼可以看透,未来可期这四个字和她基本没有关系,她的钱不是自己的权更不可能是自己的,她的一切依附在父皇身上,而父皇根本不会给她什么未来,皇帝的宠爱最虚无缥缈,总之,淑妃娘娘在宫中实在太不容易。
这样不容易之下,这么几年下来淑妃娘娘对你我都颇多照顾,只能说她的确心善,母后当初并没有看错她,而她也的确值得将来我们俩对她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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