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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画心中有些诧异,但面上不显,只让徐嬷嬷去接了那药方,又让人盯着去熬药。

在李俭床边坐下,她有些想不明白,还真的是惊着了?难道真的如白蓉所说,是被吴王李傕吓到?可李傕有什么可怕的地方?难道李傕对着他做了个可怕的鬼脸,就让他这小孩子一时无法承受??

第65章 母与子、没这么个母子缘分

太医的安神汤大约是有用的,一剂汤药喂下去之后,李俭便渐渐退热,虽然还没醒过来,但显而易见地看着是睡安稳了。

江画看着情形是好起来了,便留了徐嬷嬷在那边照应,又叮嘱了几句白蓉,便回去休息了。

夜晚安静,大约是因为李俭病了折腾了这一场,倒是让她失了睡意,躺在床上时候想起来上辈子的事情。

倘若是上辈子的李俭病了,她大约会衣不解带地在他床边守护,一直要看到他完全好起来——她想起来许许多多个日日夜夜,她就守在李俭身旁,上辈子时候她没有现在这样的能力,随随便便就能喊到太医过来,宫里面伺候的人也没有现在这么多,许多事情都是她自己来做,可她愿意去做,并不觉得苦。

那时候她满心都是想着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将来的依靠已经有了,只要耐心地把李俭抚养成人,将来李俭可以做一个清闲王爷去到封地上,她也可以跟随儿子一起。

因为心中始终想着将来可能会有的好日子,所以她并不觉得辛苦,是因为有希望的缘故。

而李俭一点点长大,他并没有能成为她想象中那样乖顺的孩儿——又或者是因为,她原本就是做错了,她不应当把自己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认为她的孩子就能做到呢?她付出的母爱或者在李俭看来是负担,并非甜蜜并非守护,更像是无尽的压力。

她知道自己的李俭野心勃勃,她也知道她完全无法帮得上他。

所以她后退了一步,她心想自己哪怕什么也不懂,但却是懂得识趣二字,她在李俭认丽妃做养母的时候没有阻拦,她知道他想有外家的帮助,想有李章的看重,她什么都给不了,只能默默地退开在一旁,不去做他的绊脚石。

这世上最难的事情莫过于放手,她那时候想的是什么?

她想,自己是时候对李俭放开了,哪怕是亲生的又怎样呢,他终究有他自己的想法,她说的话令他厌烦,她做的事情让他避之不及,于是她能做的便只剩下放手了。

她上辈子没读过什么书,就只记得三从四德这四个字,更多也就只知道从父从夫从子,她那一辈子过得也的确那样软弱又依从。

但幸好,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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