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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着这话,脸上神色如常,语气也如之前一样寻常:“时间不早,你们可以回去了。”
既然皇后已经发话,大家自然都不会再留下,于是纷纷起身告退。
王昭仪脚步慢了一些,似乎还希冀着能留下来与皇后多说两句话,但最后也没等到皇后开口留她,最后只抹着眼泪红着眼睛出去。
皇后站起身来,让人把宫务往侧殿搬,又对江画道:“将来若这王昭仪还往你宫里去说三道四,便把今日的话再与她说一说,她进宫之前多半是听说了你原本是安国公府的奴婢,所以摆着主子的架子想来拿捏人的。”
江画昨天一晚上都在琢磨事情,早上又经了这么一桩事情,心态也调整了过来,于是笑着道:“娘娘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皇后看了她一眼,只道:“那就盼着你能早日独当一面,不必我让徐嬷嬷把事情一桩一桩拆开来说给你听。”
尽管雄心万丈又答应得痛快,但听着这话江画还是有些心虚了,只好道:“妾身只能看出些浅显事情,若真的太过深奥,还是得求娘娘说与妾身知道。”
“罢了,面上是没什么深奥事情让你琢磨,你尽管去理宫务便是。”皇后指了指偏殿中的书案,“有些事情你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懂了。”
事实上也正如皇后所说那样,从二皇子封了楚王,然后宫务交给了江画之后,宫中忽地又平静了下来。
而且并非表面上平静,而是真正地,平静到连一丝波澜也没有了。
很快便由春入夏,天气日渐炎热起来。
过了端午,宫中四处都换了轻薄的夏装,江画坐在长宁宫偏殿里面,认真地对着内府送来的衣料服饰等物一一看过数量,确认无误之后用印,让内府继续去处理。
这些衣料服饰都是按照宫中规矩以及后妃品级备好,由内府一年四季地分发到各宫,定时定量,上辈子时候她就靠着这一年四季内府发放的衣料过日子。那时候她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理了宫务才觉察出这其中也有颇多关窍。
比如得宠的人,现在的王昭仪,她的衣料服饰便不会只靠着内府这一年四季的份例过日子,那是从皇帝李章手里赏赐,就算比她如今品级还高的料子,她一样能穿在身上。
又比如不得宠的人,三皇子和五皇子的生母,尽管生下了皇子,但内府还是会暗地里再克扣两分,甚至会用过时的衣料草草应付。
她起初发现的时候还有几分震惊,甚至还找了皇后认真说了一说,可皇后只是淡淡地让她直接用印,并不打算处置这明目张胆欺负人的内府。
她还记得皇后是这么说的。
“你是淑妃,你看不出来,理宫务有疏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没什么可多说。”她还记得皇后说这话的时候是在练字,“内府做的事情,你看不懂看不明白是应当的,所以无论他们做了什么,只要和往年没什么数量上的不一样,直接用印就行。”
这话后来她琢磨了许久才琢磨出门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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