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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泉君就是这样,办事不讲规矩。不过田处长也不是有意要为难你,大家都是自己人,小小一个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
呵,好一个小小的误会……祝南疆心里冷笑,我要是闷声不响吃了这哑巴亏,过两天他怕是要把我的店铺和仓库全给砸了!
“对了,田处长今天来了没有?”
“来了,早来了,我这就叫他过来亲自给你赔罪。”
“别别别,这倒不必,我不是个记仇的人。”
“陪个罪是应该的!”
铃木大佐东张西望地找田东宝,半天也没见着他的人影。这时一名副官打扮青年上前对他耳语两句,后者一拍膝盖:“姚市长来了,一块儿去说两句。”
姚成蹊,商人出身,原是英国贸易公司的买办,后任上海交商银行总经理,上海沦陷后第一个公开投敌。
祝南疆很早就听说过这人,原以为不过是个精明的投机分子罢了,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市长。尽管如此,他并没有与其结交的欲望。
“一路赶过来有些累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那好,祝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铃木中佐随着副官出了舞厅。祝南疆松了口气,刚翘起二郎腿想要抽支烟,忽然一人闷声不响地挨着他坐了下来:“祝先生,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祝南疆举着打火机的手停在半空,火苗闪了一下又熄灭了:“刚才找你怎么不出来?”
田东宝扬眉笑道:“找我干什么?给你赔罪?”
“听你口气像是不大乐意。”
“乐不乐意一样是得赔,祝先生,你知道我向来是拿你没什么办法的。”
两三年未见,男人看上去并没有大的变化,且说话依旧是阴阳怪气,笑里藏刀。
祝南疆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就是三十来岁,这么算起来现如今已是不惑之年。相较于胀得像个发面馒头似的何庭珖,他能保养成这样已属不易。
“放屁!”犹豫了短短三秒,祝南疆决定不与对方做无谓的客气,“你拿我没办法?那么大栋宅子说收就收,这叫拿我没办法?”
“房子的事错不在我。岩泉公馆在扩建,宝山路上要增设两栋办公楼和一个兵站,那房子正好在范围里,想绕也绕不开。”田东宝叫了瓶红葡萄酒,不紧不慢地倒了浅浅两杯,“我不过是公事公办,并非有意跟你做对,但军部那边硬要我给你赔罪……我冤啊!”
“我知道你巴不得我上日本人的黑名单,好痛打落水狗。”
“话不能这么说,等你进了新政府,我们还要好好相处热络感情呢。”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接这份差事?”
“我了解你,祝先生,你不是个肯做缩头乌龟的人。”田东宝一口饮尽自己的那杯酒,将另一杯推至祝南疆跟前,“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信誓旦旦地向副领事举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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