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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南疆神情呆滞地盯着那只手,原本是小拇指的地方只剩下一块丑陋的创口,“不……过去的不会过去,只是有时候被忘记了而已。”
温长岭察觉到他在看什么,不动声色地又把手收回来:“忘了,就不存在了。”
——伤疤是,人也是,一切都是。
“哥哥,你希望我忘了你吗?”祝南疆喝了酒,头脑里热乎乎的,思绪却格外清醒,“可是……我本来就没多少东西可以记的,忘了你,我还剩什么呢?”
“南疆,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们不应该从弄堂里出来的。”
“……”
“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你不会想回到那个时候的。”温长岭故作轻松地一笑,“那个时候你过得很不好。”
“我现在过的也不好。”
“你现在,过得不好吗?”
祝南疆愣了一下。
是,他不能回去。一旦做了人就不会想再做回一条狗,他再也不想过被人呼来唤去随意辱骂的日子了。可要问现在好不好,他依旧是觉得不好,或者说是不够好。
“我想你,哥哥……见不到你,我每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是么?”温长岭偏过头去,像是不愿听他说这种话,“我看你过得还挺潇洒。”
“你看见过我?”
“我常听顾兰廷的戏。”
祝南疆握着酒杯的手哆嗦了一下。他突然想起那天在戏园里莫名的心悸,那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是温长岭在看他。
——哥哥看到我带走顾兰廷了,那天不知怎么的闹出很大动静,真是挺不好看的。
祝南疆先是慌张,仿佛干了坏事被当场抓包,接着又突然疑惑起来,想不通事隔这么久对方为何现在突然提起这事来。
——我抢人不过是想跟他睡觉,睡过也就罢了,一个被人包养的戏子而已,不至于叫我大费周章横刀夺爱。再说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睡过觉了!
祝南疆怀疑温长岭是气他跟顾兰廷纠缠不清,慌张过后心里隐隐生出些窃喜。然而观察片刻,他并没有在对方脸上找到类似于“吃醋”的表情。
“哥哥,你不要误会!“
“我没误会。“
“我只是,只是……”
“我知道,只是消遣罢了。”
温长岭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尽管也的确有那么些埋怨的意思,但没想到祝南疆会如此较真。对方一较真,他也跟着急躁起来:“像你这样的人,玩几个戏子也不是稀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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