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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逾安静的开了一会儿车,说:“你放心,在这里他翻不出什么幺蛾子。”
连着一周没有雪,马路上干干净净,两边的松柏呈现浓墨一样深绿色,从车窗往外看仿佛与阳光正好的春夏无异。
但看这静态城市景色,谁又能看出已经临近零下三十摄氏度了。
安泽目无表情的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松树尖儿,突然开口:“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妈为什么还要可怜他?”
见他愿意交流,尤逾心里轻舒一口气,都怕他憋坏了。
“女人某些时候,感性思维占主导,可能就容易做些不理智的决定……”尤逾慢慢开车,斟酌着说:“阿姨可能就是太善良了。”
安泽表情又冷了几分,仿佛对他“善良”这个评价很抵触。
余光瞥到他的表情,尤逾小心翼翼的问:“他怎么来你家的?”
“车祸。腿断了。”安泽说。
尤逾顿了一下,也先思考了这个问题,轻声说:“你把他基本信息告诉我,我去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用了,不管他撒没撒谎,我妈信了就是真的。”安泽勾起一边唇角,露出的都是苦涩的表情:“我说什么,她倒是不信了。”
事关安泽的亲妈,他倒是真不好说什么,虽然能感同身受一些东西。
“阿姨……可能有自己想法,她也不太像是只会感情用事的人。”车拐进小区,尤逾故作轻松的说:“再说了,他能图到什么,也就住两天,腿好了就得赶紧滚了。”
他听安泽不经意间透露过,他爸好像是个赌鬼,这样的人,让人不齿,但也就是要钱嘛!这里不是B市,有他看着,人就算赖着,也别想浪出什么花儿来。
安泽连个“但愿”都说不出来,因为他太了解安茂勋了,某种意义上来看,他比那个生他的男人更了解他自己。
他要是能痛痛快快的滚,就不可能托着一条断腿千里迢迢的爬来。
在安泽眼中,他就是从深渊爬来要拖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恶魔。
到了尤逾家,他先洗了个澡,堆积了一整晚的燥郁仿佛顺着水流洗掉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残存在皮肤里面,洗也不可能洗掉。
热气一蒸腾,他竟然困了。
困了就睡,反正这儿没有一个家贼需要他时刻绷紧了神经盯着。
澡是在尤逾的卧室洗的,平时也不来人,其他房间的热水器没开。他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摆弄手机的尤逾,说:“我要去睡一会儿。”
看他往门口走,尤逾挑挑眉,伸手一拍自己的大床,“要去哪儿睡?打扫阿姨好久没来了,别的屋子都住不了。”
有什么住不了的,不收拾也是干净的。
不过安泽也没说什么,脚步在门口一顿,折了回来,在尤逾注视下扯过被子,将自己塞进了被窝了。
没到半分钟,坐在床沿的尤逾就将手机扔到了一边儿,不嫌麻烦的扯了个借口:“今天是怎么了,这么让人犯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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