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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知道他的本名。

郑北溪穿着一层白色轻纱,正桃腮粉脸地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她冲旁边几只躺在血泊里的死鱼使了个眼神,说:“你昨天吓到我了,这些鱼都是你从酒店大厅的池子里捞出来杀掉的,幸好是后半夜,被人看到该怎么办啊。”

“你刚叫我什么。”

“韩恪。”

“我怎么到这的?”

“你不记得了吗,难怪,那昨晚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郑北溪笑着说。

韩恪不可思议地盯着鱼的尸体,它们的死状格外暴戾,内脏层层叠叠地裹在一起,猩红色的血气弥漫到了6月1号当晚的回忆。

他身体里的疼痛迅速烧热,他仿佛看见一家人的灵魂穿着白色长袍,从他的身旁顺次走过,又错过。

韩恪狠狠瞪了眼躺在地上揉头的小武,厉声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小武摇了摇头:“我刚醒,不记得了。”

郑北溪以为韩恪在质问她,挑起杯中的茶包,双腿蜷曲斜在沙发上,强颜欢笑道:“把事情推卸在别人身上,就是你的一贯作风吗?唔,就和你们家的案子一样,告诉警察说你目击到了凶手,可你怎么还活着,真有那么好心的人会放你一马吗。”

这句话像把带了倒钩的弯刀,不差分毫地精准刺向韩恪早已碎裂的心脏。

他变成了最微不足道的尘埃。

“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恪的肝肠被她一点一点地熔尽——这个名字必须保持为一个秘密,起码和她同在敌人阵营的李晖、胡宗义一定不能知道,即使他们跟父亲的死并没有直接关系。

所有计谋的差之毫厘,都因为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赌不起。

郑北溪:“我哪里敢干什么呀韩恪,万一你想不开把我也杀了该怎么办。”

她似乎一心一意地笃定那场凶案是出自他的手笔,眼神傲岸,“你发起疯来,真的很吓人,可你竟然什么都不记得。”她凉嗖嗖讥笑着说,“所以你是精神分裂吗。”

这句话林很闲也问过他。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还有数次出现的梦游和断片,他可从来没喝醉过。

时至今日,此时此地,再回想起那次荒诞至极的“选择题”,的确是真实发生的吗?还是他编造的用来让别人和自己都信服的谎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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