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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恪的眼神扫过一丝阴霾,鲜少就人生理想沟通的两个人,因为冯茜冷漠地想要斩断最后的亲情羁绊,而被迫提起了未来。
韩恪无奈地说:“海大的录取分数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只超了重本线十几分,我疯了吗。”
林予贤咬了咬牙,在让人五内俱焚、剑锉身心的孤独寂寞冷里恢复了麻木不仁的状态,不拘形迹地拉起他的手,因为毫无征兆地一握,韩恪整个人都仿佛泡进了挫骨扬灰的浓硫酸,朝后缩了又缩,还是没能压制住林予贤没羞没臊的不断揉搓。
林予贤喋喋不休:“陪我。”
他在一声又一声的“陪我”里,在韩恪的肩膀左右擦着泪水,薄雾和浓云里只有“愁”成为永昼,差点蹦出一句“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不陪谁他妈陪”。
韩恪僵成了铁板,两条胳膊直直地扣在裤缝,濡湿到皮肤的泪水使他挤了个带着不舍和伤情的惨笑,安慰道:“会经常见面的,我可以攒钱飞过来看你。”
这句话又触碰了林予贤某个很容易弯的弦,嚎出了猪狗都嫌的哀恸。
还要攒钱?!还要飞?!
“四年只是一息一瞬,闭着眼就过去了。”韩恪还在添油加醋地“安慰”。
林予贤抬起头,目光和韩恪避让的眼神交错了须臾,他张了张嘴皮子,欲言又止地重新缩回冷静和不屑一顾的躯壳,用他自认带着象征意味的“撒开韩恪的手”,单脚蹦到了床上,翘起二郎腿,豁达地说:“你不用攒钱,我去看你。”
这一番“离别凄苦”被他们提前演练地越是情深义重,几个小时后韩恪过来当场打脸就越是让人一头雾水。
韩恪拿着高考志愿,狠狠踹了一脚林予贤的屁股,冷眼道:“我明明可以上top3,非要拉着我读什么破海大,垃圾。”
他转身的时候一半的脸在笑。
林予贤早就在腻到让人打呕的红烧鸡块里渐渐消化了这个事实,被突如其来地一踹,他甚至忘了还红肿着眼睛,忘了韩恪这脚也挺疼的,大笑了出来,阁楼外的野鸟都吓飞了。
哥果然舍不得我!
洗脑成功了?
“等下,哥。”林予贤跑到了门外,看着他的背影说:“别,我刚逗你的,你千万别去,它配不上你,前途更重要……”
这是林予贤在慌乱中能找到的所有说辞。
韩恪怔愣良久,也许是怕林予贤太过自责,背上莫须有的包袱,沉声说:“蠢货,海市是我的根,我也离不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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