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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南山带着林予贤来到海边的一个私人会所,僻静,留声机放着法国小调。
在海边宽阔的露台,可以看见冲浪结束后整理装备的年轻人。
郑南山举起一杯威士忌,向他们致敬,唇缝轻启,“跟这个世界和解的方式很多,征服它,臣服于它,或者让它翻天覆地。”他看向林予贤的眸色依旧深邃,“可等我想伸出手跟世界和解的时候,才发现,我并没有手。”
郑南山低垂眼帘,苦涩笑了笑,那张坚毅冷漠的脸分明写着“脆弱”。
林予贤的心脏好像停跳了半拍。
海滩上传来一阵热闹的起哄,林予贤心不在焉地看向人群中的烛火,还有拥吻在一起的一对男女,脸上忽然闪过明亮而欣慰的笑。
幸福是他们的,而我快死了。
一瞬过后,林予贤的笑在转向郑南山的时候变成了诘问。
“你杀过的人里面,是不是有7年前无辜死在牧北路的男人?”
郑南山摇摇头,“7年前我还在上高中。”他语气讽刺,“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
郑南山微微抬起眼皮,跟林予贤生硬地碰杯,一饮而尽,仰靠在真皮座椅,收起阴寒的目光,声音和表情都带着力不从心,无奈地问:“你从哪听说的陈年旧案,又是怎么把我联想进去的。”
“今天我和柯亚宁遇见一个阿姨,她儿子7年前在牧北路被撞身亡,据她所说……尸体最后被砍掉左手。”林予贤的眼神严肃,低声说:“她一口咬定,凶手是一个天生没有左手的人。”
郑南山猛地从靠背抬头,下巴无力地撑在桌面,“我的手,是被人砍掉的。”
砍掉的?
林予贤僵住了。
柯大药果然在放屁。
海市治安数一数二,是在跟哥谭比吗。
他突然觉得海滩上传来的笑声缠绕成一曲让人毛骨悚然的悼歌,让苍茫的夜色寒彻心肺,凄冷如坟墓。
“砍掉?”林予贤问。
郑南山掀起眼皮看他,在焦灼里卸掉防备,声音清冷幽然,像极了卷没一切的潮浪,“那一年暑假我刚从欧洲旅行回来,哦对了,也是7年前。我一个人在房间闷头大睡倒时差,迷糊中一个戴黑色头套的男人闯进来,手拿一把尖刀,把我摇醒,逼我在失掉左手和失去所有亲人中做选择。”
林予贤头一次听说这么耸人听闻的故事,眼睛募地睁大,放空。
郑南山:“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是谁跑来玩的一场恶作剧,直到我听见客厅凄惨的哭声,吵闹声,我才知道父母和妹妹正在遭受巨大的煎熬。”他愁云密布,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为什么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又为什么非要让我做选择呢。”
这件事也成为横亘在他心里,用尽一生也没办法找到答案的无头悬案。
为什么呢。
如果事后有人认领这件灭门“未遂”,从而达到威胁、操纵他们的目的,也不会显得这么荒诞不经。
可这些人,当晚过后就再没出现,电话、恐吓信……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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