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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归垂眸:“祖母与我说,萧阳临的兄长彷佛知道些事,他与萧阳临有些龃龉。”

“你祖母?”姜政业愕然,又怒,“为何不早说。”

不早说当然是因为姜老夫人什么都没说过,姜归开始一本正经地瞎编:“祖母怕您不相信,就想查到些什么再说出来,没想到天不假年。”

姜政业想起这几年因为长女退婚一事,母子之间嫌隙更深,尴尬了一瞬。他清了清嗓子追问查到了什么,谁在查?

姜归:“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祖母怕我忧心,很多事都不与我说,我只知道彷佛是托了舅公的旧人。”

姜老夫人出身将门,只一家都在这些年的内忧外患之下成了忠烈,对于那些旧人旧部,便是姜政业也知之不深,不深也就没法找到调查的人细问,自然姜归也就穿不了帮。

姜政业皱眉:“你所言当真?”

姜归平声道:“我所言都是真,具体真不真,那就需得父亲亲自去调查。”

姜政业狐疑,说到底都是她一面之词,无凭无据。可置之不理,心下惴惴又实在做不到。姜政业登时头疼欲裂,恨恨瞪一眼姜归,“你好生守着。”说罢甩袖离开。

姜归嗤笑一声,目送姜政业忧心忡忡透着无尽烦恼的背影,今晚必定是个不眠之夜。

同样夜不能寐的还有萧阳临,自重生以来,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唯独今天,姜月瑶的反应出乎意料,令他不由自主想起晦暗的前世。

前世他身世大白之后,他只觉得天崩地裂。他竟然不是父王和母妃的亲生骨肉,只是农户之子,父王母妃居然狠心到丝毫不顾十八年的感情,将他逐出王府。姜月瑶对他弃如敝履,坚决退婚。

他的整个天都塌了,犹如一条丧家之犬,浑浑噩噩被萧家人带离京城,在生母萧黄氏的三个巴掌下醒悟过来。他不能一蹶不振,他必须得出人头地,让那些对不起他的人悔不当初。

他重振精神参加科举,顺利考上秀才举人,却止步于举人,寸步难进,一次又一次的名落孙山,家中越来越艰难,父母兄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都劝他别再科举,专心找个营生贴补家用。

他怎么可能答应,他必须出人头地,一雪前耻,而不是甘于平凡当一个村里的私塾先生。因此,他和父母闹起来,气急败坏之下,母亲萧黄氏口不择言:早知你如此,当年何必冒杀头的危险把你换到王府,本想着你能成为贵人造福全家,没想到却要拖死全家。

好巧不巧,被邻居葛大娘听了去,那个老虔婆与他们家有旧怨,还生了一幅歹毒心肠,竟然报给了里正,里正想讨好县太爷就报给县太爷,县太爷想向信阳王府邀功,于是抓了他们全家严刑拷打,大刑之下,便是子虚乌有的罪名都能被屈打成招,何况萧黄氏的确做了。

信阳王府的愤怒是惊人的,萧黄氏这个首恶被五马分尸,而他被流放黔南,病死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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