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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抱着孩子亲了又亲,又把他平时所用的被褥玩具等物,都一一包好装箱,送去董家。
拿起那个画着“行舟图”的陶碗,阿渺摩挲着许久,想起当初与陆澂在岛上执笔描画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清晰的宛如刚刚发生。
她伸出指尖,触了触船上的两个小人,又慢慢移向前方陆地上的“铁匠铺”,抚了抚屋顶被自己涂得一片狼藉的“烟火”,情不自禁地抿起了嘴角……
思虑良久,阿渺决定去纯熙殿拜见萧劭,主动提一下凉州的事。
此时萧劭刚下朝归来,身后跟着手捧文书卷宗的内侍们,自己正向随行的承旨官低声交代着什么,抬眼见到阿渺,微微讶然,眼中漾出欣色。
“阿渺?”
两人的寝宫隔得不远,且又有水路连通,但阿渺自归宫以来,还是第一次不奉诏、主动来见萧劭。
阿渺扫了眼跟在萧劭身后的人群,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那晚偷听了五哥跟陆澂的谈话之后,她好几次都想向萧劭询问细节,但又怕显得过于主动,倒是萧劭自己跟她随口提了一句,说陆澂已经出京去了凉州……
眼下她斟酌再三,想着嬿婉那边表明了态度、而哥哥也有意顺了她的心意,那索性她也就不再遮掩了。大不了,就说自己想为国分忧,也想去凉州帮忙好了……
她跟着萧劭走进内殿,轻声问道:
“五哥,我能请旨出宫吗?”
“出宫?去哪里?”
阿渺脸色微红,期期艾艾,凉州两个字逸到了嘴边,可抬眼对上萧劭的视线,又潜意识地觉得他不会高兴听到那样的请求……
“我……我想回一趟天穆山。”
阿渺清了下喉咙,决定曲线救国:“一是看看师父和师姐他们,二则上次中秋家宴,我见小七郎的状态还是不大好,刚好听石济说,他师父映月先生现在正在天穆山作客,我也想带七弟去让他瞧瞧。”
十一岁的萧栾如今被封了晋王,有了自己的府邸,性情却还像在建业那样胆小怕生,夜里时常梦魇,进了宫也几乎不怎么说话。按照石济的分析,萧栾的痼疾更多在心理上,反倒更加难治。
萧劭盯着阿渺,半晌,笑了笑,“好。”
“哥哥是答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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