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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女子大多洒脱矫健,少了些南朝女子娉婷婀娜、柔情似水的娇媚感。即便是平时总爱按照南朝习俗打扮自己的安小县主,外表看起来再如何温文华贵,也免不了一遇事就炸毛。而面前的少女,神情恬淡,扫视众人的眼神落落大方、不避不躲,没有任何刻意示好的意味,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冷漠傲慢。
很是……不常见。
阿渺迟疑了一瞬,缓缓朝主位方向走去。
“五哥。”
她看了眼萧劭,注意力同时被他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吸引住,很快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萧劭原是有意冷眼旁观曹启触怒安氏,并不介意将局势搅得再乱些,却不料阿渺在这时现了身,还顺理成章地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定了定神,朝阿渺微笑道:“既然来了,就先拜见一下安侯吧。”
安锡岳年约四、五十,魁伟英伟,腰背挺直地端坐于案后,也正目光锐利地打量着阿渺。
阿渺双手交叠,执后辈之礼,向安侯盈盈拜下,“见过靖远侯。”
按礼制,安锡岳也理应起身向阿渺还礼,但他却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公主。”
堂内的气氛,越发的尴尬起来。
阿渺垂了垂眼,却并不难堪。
很小的时候,她便明白,身份和名分只是附加的外在,在权力迭替的挤压下、至多只算得上是筹码而已,想要获得旁人真心的尊敬和喜爱,只能靠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亲手去争取。
她视线落在食案上,想起从安氏兄妹那里听来的北疆习俗,伸手取过酒壶,满斟了一盏,继而双膝微屈,将酒盏高举过胸,低头,触额,再将酒敬奉至安锡岳面前。
“安侯请饮酒。”
她在天穆山长大,幼时所受的严苛宫廷礼仪教导、与避世山中习得的纯然平易交融在一起,令得她的言行举止,既矜贵又诚挚,有种甚是与众不同的动人感。
如此的敬酒礼节,在北疆,就算是世仇,也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安锡岳注视阿渺片刻,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酒盏,“谢公主。”
阿渺笑了笑,抬起眼。
“年幼时曾听父皇讲,安侯是大齐股肱,北疆因为有了风闾城,才能不受柔然人滋扰、让百姓们得以安稳度日。我虽不懂政务,却也见过战事的残酷,能够想像风闾城麾下的三军将士、同时抵御柔然与凉州的兵马,是何等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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