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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易将萧劭扶下了船。卞之晋却嫌他动作太慢,直接上前将萧劭驮在了背上,健步如飞地拾阶登峰。
赵家兄妹见卞之晋发须皆已花白,摇舟登山却异常矫健有力,之前出手击杀那两名士兵、更是凌厉狠猛,对他既是心怀羡慕,又暗暗有些害怕,跟在他身后不自觉地都有些沉默,不敢大声说话。
卞之晋自己却不嫌话多,一路唧唧呱呱,教几个孩子应该如何对付刚才那两个士兵,又趁着背负萧劭的机会,暗戳戳地查探了一番他身侧的穴道,然后颇为失望地对阿渺匝吧了下嘴,问道:
“他怎么不像你,能脉门自行闭气归谷?真是你亲生的哥哥?”
阿渺的脚步一滞,小脸当即紧绷起来。
伏在卞之晋背上的萧劭,侧头看了眼阿渺,虚弱地接过话:“就算是血脉至亲,也未必人人相同。尊驾的家族之中,恐怕就找不出能与尊驾齐肩、如此精通武学之人。”
“那倒是!”
卞之晋对萧劭的话,显然十分受用,哈哈笑了起来。
他一时心情畅快,炫完了自己的本事,又开始给几个孩子讲起自己师门来。
天穆山一派,实则源于齐国开国初年一位名号半山的高人。此人武功修为极高,又精通天文地理、各种奇门秘术,在小周山一带广收门徒,声名远播。但门下弟子天资有限,无法做到像师父那般样样精通,只能专攻各自所长的技能。于是,渐渐的,其门下便分化出了赤、玄、青、白四个分支,各擅所长。而天穆山一派,便是其中最擅击杀之术的玄门,曾经出过不少名震江湖的人物。
随行的几个孩子,皆出身官家或皇室,对于卞之晋口中的江湖轶事闻所未闻,皆听得十分惊奇。
萧劭之前听阿渺讲过被卞之晋所掳的事,当时只觉得荒谬可恨,在心中将其判定作了一名疯癫狂徒。然而今日亲睹他出手救下阿渺,又回想起阿娘临终前、对于阿渺生父的那段描述,也不再觉得此人之话全然只是一派胡言了。
再侧目留意观察阿渺的神情,见她一脸专注,对卞之晋口中的那些江湖侠事,似乎听得十分投入、满眼崇拜……
几人一路向上而行,中途在卞之晋的帮助下、攀爬过一截陡壁,又再莫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工夫,终于抵达了穆山玄门的入门之处。
几个孩子皆是又累又渴,唯独卞之晋还在说个不停。
刚过了山门的石阙,一道褐影突然从旁闪出,手中剑光闪烁,直击向了卞之晋的面门!
卞之晋反应极快,背着萧劭,纵身后跃开来,躲开了对手的剑锋。
他看清来人面容,瞬时脸色尴尬起来,清了下喉咙,唤道:“师姐。”
被唤作师姐的褐衫妇人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年纪,模样比发须花白的卞之晋要年轻许多,然而一开口,语气却是十分鄙夷冷厉:
“卞之晋!你个臭不要脸的!跑哪里鬼混去了?明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病重,还脚底抹油地往外乱跑!”
说着,再度挥剑,又刺了过去。
卞之晋没法还击,左闪右躲着,一会儿岔腿蹲下、一会儿窜到石阙后面,活像只被人捕猎的老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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