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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绕了一圈又一圈,来来回回地,始终再寻不到半点公主的踪迹……
莫不是,公主走到了此处,却遇上急雨,于是重新返回林子里躲雨去了?
陆澂斟酌片刻,将金蝶头饰放入衣襟,沿坡而下,又往林间追寻而去。
这一找,便是一整夜。
待到次日天明,旭日东升,依旧无果。
眼看自己气力亦将竭尽,陆澂决定冒险按原路返回、去玄武营军营求助。想来那怪老头不会在原地待上一整夜,且就算真遇上了,他不是害怕自己身上的那什么“蛊”吗?大可再割破伤口,用血唬住他……
陆澂咬紧牙,扶着林木、努力加快步速,辨着营地的方位,朝西返行。行出大段距离,依稀见林外有山道蜿蜒,往前再急走几步,忽听见有马蹄声由北向南传来。
陆澂趔趄着奔下林坡,驻足山道之上,伸臂拦下了行路骑者。
被惊了一跳的骑者勒住坐骑,垂首打量展臂拦在山道中间的男孩,见其一身泥泞、形容狼狈,眼中却是一抹坚持决绝的意味,清炤熠熠。
这时,落在后面的一队人,也打马跟了过来。当先一人,骑着一匹个头相对矮小的马驹,远远瞧见陆澂,先是“咦”了一声,继而策马加速行近。
“陆澂?你怎么在这儿?”
马背上的安思远,恢复了在北疆的装束,紧袖袍、小口袴,发髻也换成了辫子,姿态熟练地控着马驹,停在了陆澂面前。
两个男孩年纪相近,在行宫的时候也打过照面、彼此介绍过。只不过安思远性情野放,整日上窜下跳的,自然不会跟看上去木讷沉默的陆澂交朋友。眼下骤然在荒郊野外撞见,两人倒不觉生出了几分从前不曾有过的惊喜之意。
自行宫外一别之后,安思远与母亲、妹妹,由安氏的护卫护送着,一路北上。到了临近江北地界的时候,突然碰上大批流民向南异动,堵塞了官道不说,还忿忿扬言说要去宫里找皇帝讨要什么说法。
安思远遇到这种事,定是坐不住的,却无奈被母亲拘着,下不了马车。嬿婉一直惦记着阿渺,说了句“不知公主会不会遇到坏人”,倒让安思远有了反驳母亲的理由:
将来要到风闾城陪他捉飞蝗的媳妇,可不能让坏人给欺负了!
徐氏也反应过来,想着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乖乖儿媳妇、万不能出了什么岔子,也再顾不得中原人那什么订亲后不得见面的破规矩了,召来护卫统领,挑了批最得力的人手护着安思远南下,去确认一下皇室的车驾有没有安全归京。
于是一队人按照原路返回,又上了皇室车驾所走的官道。很快,便瞧见了被流民袭击处的一片狼藉。
安思远在一堆杂乱弃物中,翻出了一条血淋淋包着肉、像是阿渺曾穿过的纱裙,顿时又惊又怕,所幸随行的护卫认出那肉是马肉,且又察看了一番地上的痕迹,确定车队最后是被大批的士兵护卫着离开的,这才安抚住安思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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