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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壤的声音很平静,她说:“有时候,我觉得他也挺好的。起码他还知道我生辰,知道在那天送个什么小玩意儿。红尘,你还记得我生辰吗?”
谢红尘愣住,他没问过。
黄壤也不介意,她说:“整个玉壶仙宗只有谢元舒知道。门中弟子倒是有人打听过,我没同他们说。红尘,我一个人在祈露台过了一百次生辰,也经常会觉得寂寞。所以大哥其实也不错,至少我落泪的时候,他会出言安慰,不会转身就走,不会无动于衷。”
谢红尘震怒:“所以他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我素知你心思不正,却不料你恶毒愚昧至此!”
黄壤不理会他的怒火,反而握住他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说:“谢红尘,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狠心的男人了。听你这么说,我真想让你也肝肠寸断、撕心裂肺一回。哪怕一回。”
谢红尘厉声喝问:“所以你这般报复于我?!”
“那倒不是。”黄壤缓缓摇头,想到他看不见,继续道:“我这么做是急切了些,但若步步为营,我怕我没有时间。”
她摸摸那支透明的茶针,能感觉到上面冰凉的温度。她叹息着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顾不上这个了。”她的指尖轻抚过他的脸,顺着耳际来到耳垂。
谢红尘嫌恶地避开,他开始怀疑,黄壤是不是跟谢元舒真的发生了什么。
——黄壤方才的话,摧毁了他的判断。他不再如之前一般自信。
黄壤笑着把他的脸掰过来,谢红尘忍着心中不适,道:“黄壤,你若现在放开我,事情还有转机。这件事你不可能隐瞒太久。一旦师父知情,便是我也不可能保下你!”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软下语气。
黄壤却是不太在乎,她说:“你不会保下我的。你只会为了你自己的声誉,默默地将我囚在祈露台,然后对外声称我重病缠身,闭关休养。从此任由我自生自灭。”
谢红尘微怔,这正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面前这个女人,虽然心机深沉,却也是真的通透聪慧。
——谎话没有用,百年夫妻,她太了解他了。
黄壤收回手,站起身来,默然注视着榻上的男人。
谢红尘目不能视,顿时心中茫然,如失依托。黄壤注目良久,说:“你看你这个人,即便是我说了这么多,也没能得到你一滴眼泪。红尘,这一百年,黄壤这个人竟连你的一滴眼泪也换不到。”
她颓然走出去,看曳云殿玉阶千层,如连接仙凡的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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