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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虽有减小,仍是持续不断地下着,在窗玻璃上自由流淌出一条条小溪。白源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无言地看着洗漱完就十分自在地躺在床上玩手游的邃敬,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错觉。

房间里的沉默像是某种无声的拉锯,最终邃敬先作出了妥协。

他打了个呵欠,拍了拍留出的一半床位问白源:“都过零点了,你不困吗?”

当然困。

白源平时生活很规律,即使是在快要高考的那段时间,也维持着晚十一点睡,早五点起的作息。如果不是邃敬在,平常这个时间,他早该进入一夜无梦的好眠中了。

“李立说你有洁癖,我怎么看不出来。”坐在原地没有挪动位置,白源语带轻嘲地问。

这点邃敬自己也觉得奇怪。好像从认识的第一天起,他的轻度洁癖就没对白源发作过。不过……打量了一下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清爽感觉的白源,邃敬也找不出非要排斥对方的理由。于是他摊了摊手道:“他自己邋遢被嫌弃了,就说我有洁癖。既然你看不出来,那显然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

“是吗?”白源应着,起身走到床边,拉开被子也躺上去。

被窝已经被邃敬的体温捂出了舒适的温度,在这个寒冷的雨夜感受到这样的温暖,让人不由得立刻就有了睡意。或许是因为白源的靠近,或许是因为被子被掀起时趁隙钻入的冷空气,邃敬僵了一瞬,随即掩饰性地放下手机,伸手去关床头柜上的台灯。

黑暗笼罩了这个小小的房间,只剩下窗帘底部透进来的些许路灯灯光。

邃敬跟白源并排躺在这张宽度介于双人床和单人床之间的床铺上,呼吸可闻。他释放出自己的精神体,黑豹熟练地爬到床尾的位置,蜷起身子压住被角,调整出让自己觉得舒服的温度。

“不把你那只鸟放出来遛遛吗?”邃敬轻问。

白源没有吭声,但过了一会儿,邃敬感觉到两个枕头中间微微凹下去一块,他侧过头,看到白隼闭上眼,窝在两个枕头之间,像个填充了满满棉絮的蓬松玩具。

在一切允许的情况下释放出精神体,对哨兵跟向导而言是最自然舒适的状态,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对自己特殊身份的认可与接受。邃敬发现白源很少会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主动释放精神体,他曾以为这是因为白源觉醒太晚以至于对向导的身份仍然存在困惑,但看白源现在的反应,更像是对方因为太过习惯独处,所以就连属于他自己的精神体也不太容易融入到其生活中。

邃敬本想就这点向白源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却听到对方先开口了。

白源问:“你的象棋是谁教的?”

邃敬怔了怔,难得现在的气氛适合坦诚一些平时彼此都有意不深入的话题,他本来预想白源会问的是另一个问题,没想到对方最先提问的竟然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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