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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脚力至小镇上,此时虽是下午,但天气尚晴,街道上还有摆摊卖菜卖小玩意的。
只是他们一行人出现,商铺里的客人,茶肆的老板,歇息的苦力,做饭老妪都看向他们。
准确来说,是盯着江芙一人看。
江芙叹道:“县尊治下真严,我竟没看到年轻的女人。”
县令轻叹:“潮州本来就是女少男多。知州大人为此亦是苦痛。我身为下官更是要看护好治下的女子,让她们在家中相夫教子。”
相夫教子?连门都不能出?江芙微叹,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旁边低矮的房子,传来嘶声裂肺的小孩哭声,尖柔,弱小。是女孩子的。接着哗啦的水声扩散,响起小女孩柔弱求救声。
“阿叔,不要……”
“阿姆,救我……”
知县与江芙同时皱眉,二人冲进低矮的房屋。
矮泥的门槛,阴沉昏暗的屋子里,墙体斑驳,水渍四溅,光阴似乎凝滞了。穿着麻衣的中年男人,身材矮瘦,枯黄脸颊。
他的枯枝手伸进水桶,使劲按下黄发头颅,似按充气的球体,如果不用力就会飘浮起来。完全不顾小女童的哭喊求饶。
“住手!”知县的话刚落,随侍的差役抬手落在男人脖颈。吃不饱,干活又重。中年男人自然不敌随侍那一手横刀,脖根酸痛,不由自主松了手。
男人又惊又怒,扭头回看。
埋进水桶里的女孩浮起头,细软的黄发乱七八糟地竖起。约莫五六岁,脸色、唇色苍白脸色。
忽然一双手轻轻抚拍她的后背,温暖又细腻。柔柔弱弱的咳喘声响起,小女孩“哇”地喷出一口水。
“姐姐抱抱你,好不好。”素衣女子用帕子擦拭她嘴角的水渍,温声安抚。
女孩僵冷的身体渐渐缓过来,苍白的脸颊有了红色。
她微微抬头,睁着水雾的杏眼看她。
“姐姐。”
好好看,白白的脸,干净柔软的衣服。她依靠在女子身边,如榕树下一颗矮矮的枯枯的野草。
县令的余光扫过,不禁荡起一片柔情。随即呵斥道:“县中律法,你不知吗?不可再沉溺女婴。”
中年男人目光里垂涎,看着站在角落里的女人。他贪意升起,却在看向同来的两个男人时稍稍褪去。
“什么律法!你们几个闯进人家屋子里,阻拦别人做事。”他气愤地拿起桌子上木棍,“我看你们像歹人,莫不是拐了良家的歹人。”
他瞅向江芙,嘿嘿一笑。
随从见男人这么般无礼,简直是要作死。他便轻轻松松夺过木棍,反指向男人。
中年男人素来老实,这事又确实理亏。见这阵仗,两股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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