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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常念一个人踏着月光去了一趟长春宫,她看着那棵榕树下的墓碑,扫去了上面的落叶,拿了两壶酒,一人一口,对着墓碑一仰而尽。
十年之前,纪昀深死在她怀里,她便把人埋在了这长春宫里。这里有太多他们之间的回忆,在这皇城之中,没有人比他们之间的纠葛更深了。
风一吹,发丝飞扬,头顶的榕树叶哗哗作响,就好像是有人在抚摸着她的面颊,温柔和善。
戚常念靠着墓碑闭了闭眼,低声道:“我要娶别人了。纪昀深。”
“以后就不来看你了,你在下面也好好保重。”
风吹过,戚常念在墓碑下睡着了。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纪昀深和初见时一样冷漠又带刺,可他看见她走来,却又忍不住扬唇。
他温柔又胆小,不敢靠近她,却因为她的靠近而止不住心跳加快,脸颊变红。
戚常念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他们一起看着落日,看着晚霞,看着天边飞过的白鸽。
温暖舒适。
她从梦中惊醒,脸颊冰冷,眼瞧着天快亮了。
戚常念缓缓站起身,浑身僵硬酸痛,她摸了摸墓碑,刺骨的凉意浸透皮肤。
她哑声道:“纪昀深,我走了。”
话落,她收回手,转身离开,微风吹拂起她的衣摆,仿佛在挽留。
*
明微帝十年,戚常念大婚,纳张潮生为正君,群臣贺喜,宫宴大摆三天三夜,整个盛京城都挂上了红彩头,所有人都笑容满脸。
春草也在大殿里忙上忙下地指挥着人在布置婚房。
戚常念看着她操心的样子,乐呵呵地站在旁边吃着糕点,还被春草好说了一顿,“陛下,这可是你大婚,你好歹也上点心吧。”
戚常念不满:“我怎么没上心了?这不是一直看着你们嘛,我可是今天连奏折都没批就来监管你们了。”
春草翻了个白眼,“你啊,就是想偷懒。等正君来了之后,我定要告诉他,陛下成过一回亲,这回啊就不在乎了。”
“诶诶诶——别啊。”戚常念把糕点一放,掐一把春草,瞪她一眼,“小兔崽子,还学会告状了。”
春草摸着手臂躲远,然后笑嘻嘻地把手里的剪纸扔给戚常念,使唤道:“这个贴铜镜上,陛下还是快干活吧,这才体现了您对正君的一腔爱意呢。”
戚常念冲她哼了一声,到底还是贴剪纸去了,红色的剪纸蜡烛摆满了屋子,瞧着便喜庆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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