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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昀深微愣,动作一僵,然后极短的时间里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温和地笑道:“没关系,念念,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她那么要面子好强的人,能在他怀中大哭,承认自己放不下已是不易,他不能要求更多了。没关系,他知道她放不下便好,往后的很多路很多事情他都会一一走过,一一修复好,他们终归会回到从前那样琴瑟和鸣,恩爱如初。
戚常念沉默不语,在旁人看来大抵是一副还不能接受自己心理防线被人冲破了的模样,依照她从前的性子,若是这般示弱大哭之后是很难拉得下面子的,她越发沉默和难以面对便越说明她心底藏着的对纪昀深的爱越深,便显得更难以启齿。
纪昀深也不为难她,只是唇角扬起,眉眼关心地问:“你今日有没有好些?口中还疼吗?可还要叫太医来?”
戚常念不答,他也不怒。
从前在废太子府的时候他们之间便是如此。若是戚常念真的生气了,多是他去服软讨好,等到她不气了,他便可以生气,这时候他往往能拿回百倍千倍的补偿。
她除却脾气硬了点,吃软不吃硬,待他向来很好。这身上的一身伤,刨除那些在战场上的,其他的大抵都和他有关。她还舍不得对他发脾气,所以往往是自己生闷气,把自己气得头疼。
他又问:“你是不是想春草了?明日吧,明日我便让她回来伺候你,好不好?”
路上明珠和他提了此事。他想让春草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她们主仆情深,若是戚常念还存了死志,她定能知晓,也算是件好事。他当初留她本也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戚常念这回没有矫情,轻嗯了一声。
也好,省得让她再找话题和他要春草了。
这不是什么好震惊的事情,她在承乾殿和谁说话,能听见什么消息,无一不是被纪昀深所掌控的,这里的每一个人,恨不得连花草树木都在监视她。
她活在一个他构建的,只允许他控制的世界里。
听他回应,纪昀深顿时眉开眼笑,他就知道那日过后,她肯定会忍不住心软。再坚硬的城墙只要有了一个缺口,便能很快被攻破。
“外边冷,我抱你进去吧。”
他眉眼间都带着如愿以偿的得意,喜笑颜开地弯腰将人抱起,然后稳稳当当的一步步地把人抱回房间。
他们之间如今没有任何隔阂。
没有戚家,没有戚在安那些让人厌烦的东西,他可以肆意地宠爱她,再也没有别的东西打搅。
只是因为他喜欢她。
戚常念靠在软塌上,房间里比外面暖和许多,纪昀深就坐在她身旁,他如今做什么都是带着笑,戚常念看不出来他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曾对她说过,他其实不爱笑,只是小时候只有他笑着喊人的时候,梅嫔才不会掐他,所以自那之后他便养成了见谁都三分笑的习惯。
那时的戚常念告诉他,“以后,你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了,不必勉强,更不必委屈自己。”
可如今呢,这笑到底又是演戏还是习惯?
戚常念也有些看不明白。
她只知道这笑烦倒是烦得很,而自己还要琢磨琢磨,戚家到底还有多少旧部,又有几个还不曾被纪昀深收服,而她要如何才能在这铜墙铁壁之中联络上他们,并且不惊动纪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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