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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如并非我的真名,我..我本是北周的世子。”他又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北周世子,周知玄。”
既然司徒顼那边已经败露,倒没什么好遮遮掩掩。
只是这声名狼藉的北周世子,顽劣愚笨的北周世子,秦幸又会如何看待。
秦幸望着他,似乎没那么惊讶,随即她笑道:“你是谁那又如何,不过是个身份而已,我只认眼前的你。”
“我以为你会在乎天下对我的恶言。”
“我只看我看到的,在我眼里,你正直有才华,面对强权更是有不屈之心,明晃晃的一个人,我为什么要去相信流言。”她又顿了顿,“难不成,你一跃成了世子,刚刚说娶我的话都不作数了吧。”
“怎会!”周知玄霎时松了口气,“初见你时瞒着你,的确是我的过错,只不过那时候我深陷囹圄,自身都难保,又怎能连累你。”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吹来的柔风似乎是春日的信号。
“其实,那时候见你器宇不凡就能看出端倪,行事又遮遮掩掩的。”她凑近了些,娇笑道:“一点也不像落魄弃官。”
“只有一点我没想到。”秦幸低喃,“我们小时候居然还有一面之缘。”
“你还记得。”周知玄愕然。
“当然记得,簪花诗会上,钓乌龟的小郎君我怎么会忘记。”她笑得恣意,眉眼弯弯,甚是娇俏迷人。
周知玄又将她搂进怀里,互相感受着彼此剧烈心跳。
“其实,我幼时在晋宫过得没那么好,从出生开始便是质子,所以每个人都监视着我,下药,陷害,算计便是我整个童年,我从没见过我的爹娘,仿佛在这个世上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他说起来是如此的平静,是倾诉却更像陈述。
在秦府时,从叔叔们的话语中也能听闻一点北周世子的事迹,似乎活得并不是那么太平。
周知玄继续说着:“再后来,我视为唯一亲人的怀月姐姐也死了,死于极刑,明明都是想努力活着的人,却都不得善终,我时常在想这天道轮回到底在哪。”
秦幸轻抚着他的背脊,不忍道:“你们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权力的牺牲品,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忽然,秦幸感受到了肩头的湿润,她又抱紧了一些,周知玄的肩膀很宽大,细微清淡的体香使人沉静。
随即,他跟她讲起了在晋宫里的事,只挑了些开心的讲,他不想提起委屈的事,不想回忆起那些屈辱的时光。
“那一年大概刚满七岁,太傅大人教导我们学《孟子》,大人说到一句‘民为贵,社稷为次,君为轻’大家都有什么看法。我自然不能与那些皇子相提并论,纵使我知道这句便是民心所向,但为了敛去锋芒,我一字未答,本应该挨顿戒尺,太皇太后却赏了颗糖。”
“我猜,以往的每次犯错或是答错,都只有奖赏没有惩罚,是吗。”
如果真是这样捧杀,太皇太后的居心何在,这么小年岁便算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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