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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也不苦。大人曾告诉过我,命比纸薄当有不屈之心。”
“好一个不屈之心。”韩良骞斟满了两杯茶,随即将一杯递给周知玄,“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出了大晋也算遂了你的愿。”
周知玄若有所思,遂愿,像只丧家之犬般逃出大晋真是他所愿吗。
他不禁苦笑:“所有人都说,北周才是我的家,回到北周便能尘埃落定了,我只是感觉不到真切。”
一杯茶刚到嘴巴,韩良骞闻声而道:“这说明你还有遗憾。”
对啊,遗憾。
他顺势坐在韩良骞对面,茶香四溢,“韩大人因我仕途没落,才真叫人遗憾。”
本应该烦闷,他却笑笑,“哪还有什么韩大人,直呼我其名就好。”好像早已经看淡了,“做官的时候处处小心谨慎,哪有现在畅快,三两学子谈词作对,山中游学,遇到奇景还能畅意作诗,这才是神仙日子。”
茶过三巡,看着满屋书卷化作,周知玄不由问道。
“今日在宁西楼也是韩先生的学子吗。”说起这个周知玄有些苦闷,原本他是不在意的,但是一想从前的故人也在,却不为自己辩驳,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韩良骞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道:“算不上,只是友人聚会。”随后又接了一句,“都是邑安权贵,盛情难却。”
韩良骞在西梁多年,高门贵户偏爱才子,他被青睐也不足为奇。
周知玄看向窗外柳树飘飘,“权贵?”他冷笑一声,低声恼道:“金絮其外败絮其内。”
韩良骞看出了端倪,见他还在为宁西楼一事忿忿,“我不是说过,无谓的纠缠只会徒增烦恼。”
“我只是没想到韩先生会和这些人为伍,是因为他们都有个好出生?”握住茶杯的手又紧了几分。
“趋炎附势也好,攀附权贵也罢,看来你还是没学会能屈能伸。”
这话触及到他心口,“韩先生可知,直到现在我还是隐姓埋名,难道我在晋宫的日子都是白忍的吗。”
遭人冷言唾骂,肆意欺凌摆布。
“出了皇宫你自诩北周世子,心中暗觉高人一等,若是你在酒宴之上,将所有一五一十告诉他们又如何。他们不会信你说的,只会看你做的。”
说到底自己还是那个声名狼藉的北周世子,时到今日却不能光明正大站在众人面前,四处躲躲藏藏躲避眼线,就连真名都不能告知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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