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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宛月静静地听着,姬星河又道:“你以为她喜欢朕,呵呵,她其实恨不得朕去死,她曾经骂朕是邪物,是丧门星,遇上我所有人都会倒霉。她觉得先皇就是重新进入如霜居,遇到我才会惨遭厄运。丽妃放火烧死了皇帝,我又是丽妃的儿子,以前我没有参与朝政,或许还有用。等她从前朝退下来,发现我不再听话,她就想杀了我。”
他好整以暇地扫视容宛月:“这就是你口中的我的好祖母,怎么样没想到吧?”
容宛月的确意外,她意外得是,明明是亲孙子,太皇太后却能对着他口出恶言。
邪物,丧门星。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姬星河小小年纪就背负着这些骂名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在她还是罗宣的时候,他面对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那么珍惜,又那么害怕,怕她嫌弃他,害怕他,不愿意再去看他。
她以为姬星河后来有了皇帝的宠爱,丽妃也越来越好,他又当上了皇帝,应该是过上了好日子。
没想到,那些苦痛如影随形,一直伴随他至今。
她突然理解,为什么他的性格如此别扭,有时又会变态得让人害怕。
他不准太监与宫女对食,不相信怀想与红袖之间有真感情,甚至故意用生死考验他们,让他们在他的面前暴露出人性丑陋的一面,归根结底是他缺爱。
这世上没人爱他。
姬星河自嘲一笑,没听到容宛月说话,他估计这个女人已经被吓傻了。
他淡淡扫过去,容宛月紧抿着唇,定定地看着他,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这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在雪地中踽踽独行的人,一只饥饿交加的小狗,一朵被风吹雨打的落红。
怜惜、心疼、难过。
就是没有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可怜。
不过,他没想到这样的眼神会在容宛月的身上看到,以前也有一个人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告诉他,他根本不是什么丧门星,他是皇子,是最有福气的人。
所以,每当再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时,他便当作从来没有听到过。
不过,侮辱他的人最后都死了。
太皇太后看样子舒服日子也过够了,估计很快就要下去见她的儿子。
容宛月还在看他,姬星河不适地垂眸,那目光让他觉得自己被暴露在阳光中,无所遁形。
他道:“你……”
“皇上,”容宛月斩钉截铁地说,“别人说的都是屁话,你自己要相信你是最好的。”
姬星河愣住,这话如此耳熟,与罗宣说的大同小异。
他喉咙滚动一下,抬眼目光紧紧地盯着容宛月道:“朕很好吗?”
容宛月重重点头,看来以前她说的话,姬星河太小,又过了那么长时间他已经忘了,她有必要让他重拾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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