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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算计我。”李景消冷意更甚,“我现在便修书一封寄给三皇兄,与他开诚布公言明误会,这危机即可解除。你回去告诉六皇弟,他这算盘可是打错了。”
他坐在案前,挽袖研墨,即要动笔,沈思洲突然高声道:“殿下!”
“殿下本是天潢贵胄,尊贵无匹,如今却要在这穷乡僻壤蹉跎光阴,至今三载有余,殿下甘心吗?!我知道殿下没有争嫡之意,可是陛下知道吗,三皇子知道吗,满朝文武知道吗?谁能来给殿下一个剖证清白的机会!
“殿下眼前有一鱼竿,何不握紧鱼竿逆流而上,闯出一条路来。这虽是在帮六殿下,但又何尝不是在帮殿下自己!”
握笔的手顿在空中,轻轻打着颤,一滴墨汁顺着狼毫尖儿往下滴落,洇在纸上渲成一团,到底也还是没能写下一个字来。
李景消沉声道:“那我与三皇兄谈,依然可以得到这一切。”
“不会,殿下得不到。”沈思洲摇头,“三皇子毒淫贪婪,奸诈多疑,手底下可用的,只有许如晦这等阉才。殿下愿与此等人为伍才是真的埋没。”
轻蔑地踢了躺在地上昏迷的许如晦一脚,“三皇子没有容人之量,可是六殿下有。”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信封被火漆封印,表面书曰“五皇兄亲启”。
书信没有过多的寒暄,
李景消接过信封,静静翻阅,他看得很慢,像是要将每个字都给看透。
少年时征战沙场、马踏燕山的英豪气魄已经不在,长城的灰土、农田里的蝗虫、冬季将士们的棉衣、无望且重复的每一日都在磋磨着他,如山的责任要压垮了他,于是他日渐沉默,消沉,憔悴。
想要扛起这支军队,想要对每位将士负责,但是独木难支。毕竟他只有二十三岁,没有老师教他该如何正确地做事,他只能自己摸索,而错误的代价总是巨大的。
六皇弟在信中的承诺是不是真的,他不确定,不到最后时刻,反水捅刀这样的事情永远都在发生。
他只能赌,去挣一条活路。
“殿下心中忧虑的微臣都知道,”沈思洲轻声道,“但是请相信,六殿下定不相负。”
闭上眼眸,李景消哑声道:“我困守在这里已有三年,没有调令无法回上京。”
沈思洲笑着指向自己:“臣来给殿下理由,算是六殿下给您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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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晦是被人摇晃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周遭黑漆漆的,空气中还有股像是泔水般的难闻味道往他的鼻子里钻。
这是什么破地方!
有声音在他耳边小声道:“许大人,你醒了没?”
许如晦赶紧回道:“沈大人,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沈思洲叹了口气:“我们这是在军营的柴房里。”
“啊?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是五皇子干的?!”
“正是,一进去他就将我们二人打晕了,本想今日我们是想来劝服他的,哪成想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这下倒是羊入虎口啊。”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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