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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俊朗的面孔显得格外冷清,好似先前在屋子里和祖母逗笑说趣的人不是他。
步子继续往前走。
李钦远前些日子就有安排徐、丛两位管事帮他打点东西,今日便是再去吩咐他们几句。
快要擦肩而过的时候,李岑参喊住了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从袖子里把一块早先就准备好了的腰牌递给他,铁质的腰牌,只刻着“李岑参”三个字。
李钦远不解他的意思,驻足步子,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你日后出门在外,用得着。”李岑参和他说,说及后话的时候,声音稍稍低了几分,“我再过些日子也要走了,你以后碰到什么事,我没法立刻回来,拿着这块令牌,当地的衙门自会允你方便。”
“魏庆义,我也给你留着了。”
“他武功高强,又通晓人事,让他跟着你,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差遣他。”
李岑参向来是个少言寡语的,今日却说了许多话,心中其实还有一些话要交待给他,可父子俩都不是矫情之人,又加上关系还未缓和,此时竟也有些说不出来。
李钦远心中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接过他手中的令牌。
寒风拂面,他轻轻拢一拢斗篷,语气极淡,“不用。”他既不需要他的帮助,也不需要他的人脉,他最需要他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脚步继续往外迈去。
“阿狸......”
李岑参在身后喊他。
听到这个称呼,李钦远神色微变,脚下步子也有片刻地迟疑,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继续一往无前地往外走去。
直到他走远了,直到看不见他的踪影了,李岑参才收回目光,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令牌,最终还是沉默地什么话都没有说,又是片刻后,他从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去了沈氏的故居锦归院。
素秀正在院子里洒扫,看到他过来,忙朝他请了个安。
李岑参也没说话,径直走了进去,架子上的鞋子只有两双,一双大,一双小,他低头看了一会那双小的,而后换了那双大的软底鞋。
他在家中得空之际,常常会来沈氏的院子坐坐,有时候只是坐着,有时候也会和她说说话。
今日,他看着屋子里的这些旧时布置,像是头一回看,又像是最后一回看,一寸寸,从头至尾,没有丝毫遗漏的看过,记下,仿佛要把这些东西记到骨子里。
香案上摆着的瓜果都是新鲜的,沾着一些露珠,就连莲花香炉里的香也是刚点着的。
可他还是握着一方帕子,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过那块牌位,常年金戈铁马下的粗粝指腹在抚那几个字的时候却格外的轻柔,仿佛怕自己力气大一些,它会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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