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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遥在树上无声地流泪,除了哭,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极力告诫自己镇定之后,脑中已有了大胆的想法。
他要救萧吟,即使付出性命也要救萧吟。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重物狠狠敲碎,只有一个念头还存续,让他有了从未有过的大胆,不管不顾,他不能看着萧吟死。
可是明明他今天才和萧吟说了几句话而已,他们本该就是陌路之人,素昧平生。
那样疯狂的念头如毒草滋长,侵蚀了他所有理智,他只知道自己不去做一定会后悔一辈子,日日活在痛苦愧疚之中。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么多年,只有萧吟一个人会在意一个身份卑贱的暗卫,会对着他露出温暖的笑容,就像对着其他每一个人,仿佛他也是一个可以被值得尊重可以拥有人世间所有善意的寻常人。
江敛之没有当场杀了萧吟就是存着折磨的心思,他邀请所有宾客去地牢里观看这个残忍的节目。
白袍少年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被吊在笼子里,他们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他,用尖细的竹签子钉进他身体的关节,拿出尖刀要去割断他的筋脉,让他做一个废人在笼子里如畜生一般苟延残喘。
围观的人有冷漠,有兴奋,有嘲讽,却没有同情与不忍,所有人都像怪物,都像地狱里的鬼,令人恶心也令人恐惧,他们为了权力杀光了萧吟的家人,还要将萧吟折磨至死,给他们带来无上的快感。
江敛之隐在人群后的阴影中漠然地看着,眼中也闪着嗜血的欲望,江遥闪身靠近,跪在他身前,声音轻颤道:“少主,属下求您放过他……”
“他前面给你求情,你要报答他?”江敛之现在心情极好,都不像从前那样对他恶言相向,“我倒是可以不杀他,但太尉和宫里那位都不会放过他的,要挑断他的手足筋也是那两位的意思,就是以免他侥幸活下来还能染指兵权。”
江遥不住地给江敛之磕头,把额头磕得鲜血淋漓,耳边却炸开一声萧吟的惨叫,他倏然回头,看到那把尖刀很慢很慢地切割萧吟的筋脉,萧吟痛苦地哭喊着,挣动着手上的锁链,如可笑的困兽,俱是徒劳。
“不要,不要……”江遥泪流满面,摇着头就要冲上去,两个暗卫紧紧锁住他的手,把他往回拽,“不要伤害他……不要……”
萧吟的惨叫声持续了很久很久,江遥起初还能听得分明,像有一个鼓槌在敲击着他的耳膜,将他所有心神都震碎得四分五裂,到了后来,可能是真的已经肝胆俱裂,连声音都听不太清了,那一声声的惨叫仿佛远在天边,但却不消失,如影随形地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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