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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转过凉亭,又见许多新奇的玩意儿,譬如价值连城的黑白脂玉棋盘,譬如檐下会主动对人示好的鹦鹉,甚至还有长琴、风筝、兔子,甚至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儿,令人目不暇接,章绪一路上都看直了眼,不住地喃喃道:“想不到啊,我那哥哥居然这么会玩乐,是我看错他了。”
一旁的侍女们纷纷发笑,老管家笑道:“公子不爱玩乐,这些都是为夫人准备的,夫人心情不好时,这些便是用来哄的。”只是至今仍未哄好便是了,后面的话老管家不曾再说。
章绪酸溜溜道:“我还是他亲弟弟呢,也不曾见过他这般待我好。”非但禁止他玩闹,还得督促他读书学习,从前他好不容易和郑襄玩到一处去,才溜出去玩了没几天,活阎王就把郑襄给赶回了淮安侯府,实在可恶。
老管家笑了笑,不置可否,“小公子与夫人是不一样的。”
章绪好奇道:“哪里不一样了?我可是他的亲人,你口中的‘夫人’,虽是他喜欢的人,可连王府都不曾去过呢!她连我哥哥的妻子都还算不上,我才不承认她是我嫂嫂呢,这样的女人,哪里有我半点重要?”
老管家微笑不语,只继续领路,对章绪的追问并不回答。
当然是不一样的,从前夫人顽劣的时候,也如这小公子一般爱闹腾,那时公子虽疼她爱她,也不曾完全纵容,偶尔她不知分寸,也会好生告诉她应如何处事,若是闯了大祸,闹得最凶的一回,也曾将夫人关在房里,不许她出去瞎胡闹。那时疼爱有之,却非毫无底线,公子亦是有自己的高傲心性,未曾全然妥协。
后来失散了,如今重聚,什么都变了。
夫人受尽苦楚,落了一身旧疾,也不再爱笑了,甚至对他有怨。管家从前知晓夫人是怎样讨公子开心的,如今又眼睁睁地看着,公子是如何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底线,甚至在夜里被她关在门外,他在外头吹了会儿冷风,自己编了许久的措辞,才鼓起勇气,装出一副厚着脸皮的样子闯进去,死皮赖脸地陪在夫人身侧。
为了哄她喝一碗药,他自己得先喝上好几碗,才能勉强喂她喝下去;为了让她就寝,还得连哄带骗,睡前一碗宁神汤,是必定要备上的。
更不要说,白日里相处时,两人又是如何明里暗里地较劲。
是真心实意地心疼,甚至在乎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从前有多笃定她爱他,如今便有多不确定她会不会原谅他。
一路上到了见客的厅堂外,管家这才停了下来,吩咐侍从前来奉茶,弯腰施礼道:“劳烦几位久等,其实是夫人要见你们,夫人和公子马上就来,几位自便。”
说完,便退了下去。
谢云纤打量这四周,从柱子上精美的纹路,到这四面布置、所用花草香料,皆可看得出主人的用心,她从前也曾看过一些关于草药的书,自然也看得出来,怎样的花草用来凝神静气,对身子有益,可见主人的身子确实不太好。
章绪坐在椅子里晃了晃脚,见谢云纤脸色不太好看,忙问道:“谢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云纤微微一笑,柔声问章绪:“这位‘夫人’,阿绪从前真的不曾听说过吗?”
章绪拼命摇头道:“当真不曾!我也纳闷得慌呢,我从前在这里,只遇见过一位特别高贵的美人姐姐,却从未听说过,哥哥还认识什么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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