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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湛接连像许阁老及父亲去信,攻击冯氏父子应从冯夙一人下手,不要论罪于冯阁老,更不要牵扯旁人。
信件皆如石沉大海,许阁老太急于求成,并未采纳他的进言。
几乎在徐湛的预料之中的。
此后的三个月里,一批批勇往直前的言官前赴后继,不断有言官上本弹劾,不断有人因言获罪入狱。
冯氏父子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脆弱,小阁老掌握的通政司一遇弹劾他们父子的奏章一概不留,统统往皇帝案头上递,仿佛在向天下人昭示,这个朝廷到底是谁做主!
徐湛躺在桂花树下的摇椅上,对着手中的邸报陷入沉思。
冯家父子所做的事,有些是蒙蔽圣听、打着皇帝的旗号,有些甚至就是给皇帝背锅的,他们把持朝政二十年,横征暴敛也好、陷害忠良也罢,都是被皇帝信任了二十年的宠臣,如今被说的如此不堪,岂不是等同于在说皇帝宠信奸佞,是昏聩无能的昏君吗?
忽听有人匆匆闯入,常青拦之不住,追在后面。
来人在垂花门外站住脚,高声喊道:“澄言,澄言你在吗?”
徐湛闻声不由一惊,起身迎了出去:“陈兄?真的是你?你怎么来韫州了?”
来人是陈阶,一身水蓝色的直裰,头戴四方巾,读书人打扮。
徐湛忙引着他去书房说话。
陈阶边走边道:“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许阁老的意思,让你立刻销假,巡按浙江,弹劾沈岳。”
徐湛呼吸一滞:“你刚刚说什么?”
“许阁老让你弹劾沈岳。”
“不不,上一句。”
陈阶一愣,回忆道:“澄言你在吗?”
“不在。”徐湛顾不上维持已久的沉稳形象,撒腿便往外跑。
陈阶亦顾不上什么斯文礼节,追上去一把薅住了他。
“陈兄,你不能强人所难,我还病着呢。”沈岳为国尽忠、居功至伟,拿这样的人开刀,日后沈岳平反之日,就是滚滚骂名到来之时!
“你听我把话说完。”陈阶替他整了整衣襟:“冯氏父子不是两人,是一党,他们盘根错节、休戚与共,不是弹劾他们父子就能铲除的!沈岳是天下第一冯党,为了依附冯家父子,每年献上金银宝器无数,冯家一但倒台,他也会是第一个被清算的。”
徐湛沉默不语,将他请去书房用茶。
父亲虽是许阁老的学生,但这些年深得陛下看中,已渐渐崭露头角,有了储相的苗头,许阁老必然不想看到他的学生自成一营,所以越是这种迫在眉睫的时候,越是要将他们父子二人绑到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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