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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礼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徐贡士,温将军妄言朝政,被陛下打了二十杖,目前在兵马司待堪。”
徐湛诚惶诚恐的跪地叩首:“微臣妄言军国大事,请陛下降罪。”
他是真的害怕,这下玩脱了
“起来,站直了说话。”皇帝转而对王礼道:“差不多得了,别总吓唬他。”
王礼忍俊不禁的点头。
“看过温之行的奏折,朕也颇感震惊,太*祖的兵制是百年大计,太*宗扫北时何等浩荡,到了这一朝,军备力量却羸弱致斯,你说,问题出在哪儿呢?”
“必是臣下无能,蒙蔽圣听。”徐湛说了句套话。
皇帝却对这样的套话深表赞同:“若非这些昏庸无能、阳奉阴违的官员,我大祁海防何至于疲敝至此。”
徐湛脸不红心不跳,横竖他是新进贡士,不关他的事。
“臣去年回乡参加秋闱,顺道去杭州探望家兄,途中遭遇倭寇,亲眼目睹了大祁军队与倭寇的对战,我大祁官军,衣不蔽体者有之,面黄肌瘦者有之,反观倭人,凶狠残暴,嗜杀成性,歼灭小股倭寇竟要用数倍将士的生命去换。家兄亦曾多次来信对臣诉说东南倭患的形势,若陛下想听,臣斗胆陛下做个概述。”
“你说吧,朕听着。”
徐湛道一声遵旨,将林旭宁两年来的往来信件打了个腹稿,桩桩件件向皇帝陈禀,他本就博闻强记,倭寇的活动轨迹、重要战事情况和伤亡人数,兹要是林旭宁在信中提到过的就都能准确表述。
皇帝的眼睛逐渐亮了,东南海防战事如一幅越来越清晰的画面,渐渐呈现在眼前,让这位掌控欲极强的一国之君仿若亲身去东南沿海走了一遭。
“后生可畏。”皇帝缓缓的吐出了四个字:“你堂兄是?”
“家兄在浙直游学历练,去岁因擒获海盗头目王显有功,受封承事郎,奉命巡视东南海防。”
“不错。”皇帝压根没想起这号人来:“让他将在东南的所见所闻,拟成奏折,由你转程上来。”
“臣遵旨。”
“说了这么多,你觉得这份奏折朕该如何处置?”
“全赖陛下乾纲独断。”徐湛道。
“又来跟朕耍滑头!”皇帝抄起案上的荷叶笔洗,险些朝他砸了过去,瞥见底部“子刚制”的提款心有不忍,改砸为抛,恰被徐湛慌手慌脚的接住。
徐湛苦着脸:“陛下冤枉啊,臣一介贡生,前十几年都在研读圣贤之道筹备科举,只知若想肃清倭患,重振国朝威仪,兵制改革确实是不二选择,可是改制耗资巨大,牵连甚广,于长远看来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实在是拿不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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