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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急,账要一笔一笔的算。”徐湛啜了口茶,若有所思。
“你让我找武宁侯府的把柄,我只查到了一件。”徐铭玖低声道:“陆时在城东正在盖的新宅子,这是我拓下来的图纸。”
徐湛扫一眼便发现了问题:“逾制了。”
“是啊,不过大祁礼制风气不胜往昔,如今违制建府的官员侯爵太多了,怕是不能奈他如何。”徐铭玖道:“其他的也找不出什么,武宁侯一介武夫,手里是有些兵权,可制度摆在那儿,被文臣牵制的死死的,既不参与朝政,也不涉及党争,没事喜欢搞些钱,也都是正经生意。早些年倒是学人家放过印子钱,还闹出了人命,据说被圣上申斥过,就不再沾了。”
徐湛看着图纸,可以想见这座侯府落成后何其的金碧辉煌。
“还有查下去的必要吗?”徐明玖道。
“当然。”徐湛道:“既然侯夫人对你不错,那就走的近一些,侯夫人一直想破坏我的婚事,运气好的话你会碰上一个姓刘的道长,这个人很重要,想办法把他留在侯府。”
徐明玖看着他出神片刻,担忧的说:“阿湛,我相信以你的本事,终有一日能扳倒陆时为你母亲报仇,可你父亲待你不错,你想过日后如何面对他吗?”
徐湛苦笑:“最坏不过像从前一样,自当从没见过罢了。”
“湛儿这孩子,吃错什么药了?”林知恒从打了门帘进屋,外面下雨,打湿了他的衣襟,他却只顾着问妻子:“小叔长小叔短的嘘寒问暖,我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宁氏愣了愣:“他近日对谁都是恭恭敬敬的,读书也上进,想是长大了,懂事了。都跟你儿子似的没规矩你就高兴了?”
“他们爷儿俩是不是又斗气呢?说起话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林知恒纳罕的问。
“没有吧,他们斗气,哪次不是闹的鸡飞狗跳?如今家里太太平平的,别疑神疑鬼了。”宁氏笑着递上手巾给他擦脸,又殷勤的送上热茶。
林知恒无所适从,哭笑不得的问:“夫人,你这又是哪一出啊?”
宁氏支吾道:“宁儿来信了,说东南战事吃紧,要再晚几个月回来。”
林知恒才送到嘴边的茶杯搁回到托盘上,赌气道:“他索性不用回来了,还写什么家书!”
宁氏叹气不语,她曾主张对林旭宁严加管束,是丈夫偏要做好人一味护着,如今跟着浙直总督沈岳在东南抗倭,别说读书考试了,人都不知道在哪片海上漂着呢。
林知恒抬起头,装作毫不关切的随口问:“还说了什么,钱还够吗?”
“那倒没说,”宁氏犹犹豫豫的开口,“提到了许家五小姐,求我和嫂嫂去许家为他提亲。”
林知恒惊愕的看着妻子,徐湛订亲时听兄长说起过这段,自当是他们小孩子过家家,不料却是真的。
“我听他的意思,两个孩子常私下通信,早就有了约定。年前我也听到些流言蜚语,说湛儿与许家五小姐谈婚事那阵儿,许小姐天天闹着出家,否则这婚事也不会轻而易举说退就退,许阁老也是找个台阶就下了。”宁氏道:“那年许阁老带着五姑娘来咱们府上,本意是撮合她和湛儿,未想那姑娘竟一眼看上了咱们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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