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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去?”韩千户迟疑:“没有证据,京城里贵人多,恐怕再难下手了。”
中年人笑了:“那要看五爷的本事,不碍大人什么利害。”
韩千户想想,也对。便将徐湛看押起来,打算补一道手续择日押解进京。
手下人并未为难徐湛,甚至怕他出差错,所以有饭吃,有觉睡,牢房也最干燥暖和,让这些一贯以施暴为乐的千从卫憋出了内伤,个个阴着脸,还不得不好好伺候。
在幽闭的空间里,不见天日,谁的心情也不会好,所以徐湛一睡醒就望着房顶,咂摸四书五经,以麻痹自己,不动声色。
牢门上的锁链哗哗作响,徐湛躺着不动,看都懒的看一眼。来人自顾自的走进来,在矮桌上摆好饭菜后,竟在桌边坐下来,没有要走的意思。
徐湛受累转了个头,竟是前日在廊下劝解韩肃的中年人,正笑吟吟的看他。
徐湛掀开被子起身,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发型走过去,冲他作了一揖:“感谢先生救命之恩。”
中年人请他入座,问他:“小徐大人在这牢里,已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吧。”
声音里带了取笑之意,却并不令人反感,是以徐湛笑着摇头:“我闭上眼睛就是黑夜,睁开眼睛就是白天。”
“大人这话,听起来像王学中人。”
徐湛脸色一变。靖德初期,阳明公在南安辞世,理学家们便开始策划清洗朝堂中的心学门人,他们说动皇帝查禁心学,封禁天下书院,将其定义为“异端邪说”。这二十年来对王学的打压中行动中,当朝的冯阁老功不可没。
而且,他对自己的师门很清楚,先生不是心学传人,所以自己,也不是。
“在下姑妄言之,大人别放在心上。”中年人轻笑着,为徐湛倒茶。
徐湛仔细打量了他,气质不俗,清隽洒脱,不禁摇头轻叹:“可惜……”
“可惜什么?”
“先生风采不凡,却为恶人效力。”徐湛直白的说。
中年人倒不显介意,笑而摇头:“我是朝廷任命的宣抚司经历,被遣至韫州公干,我为朝廷效命。”
徐湛负歉道:“下官失礼了。还未请教大人贵姓,台甫?”
“免贵姓吴,草字越钦。”
徐湛从未听说过姓吴的经历,有些疑惑:“吴经历认识我?”
“你随怀王出城谈判,面临数十万北漠大军毫无惧色,挽狂澜于危急,早已传为佳话,士林中认识你,仰慕你的,何止我一个。”
徐湛浅浅的一笑,事实如此,他却不至于这么天真,此人一定另有目的想要结识他,不过目前除了此人,他别无选择。
徐湛的反应几乎等于拆穿了他,吴经历神情僵硬的眨了眨眼睛,两人枯坐了一会,才道:“你的族中长辈和魏同知来了,带着按察使的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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