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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晋接过来颠了颠,果然沉的压手,他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箭尾卡在拇指食指之间,拇指扣弦,在一众北漠人讥讽的目光下,猛地拉满了弓,对准阿穆尔。
北漠人惊慌失措,纷纷拔出刀剑,又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半步。阿穆尔岿然不动,却也掩饰不住目光中一瞬间的惊吓。
荣晋笑了笑,转了半个身子,一松手,羽箭倏然飞出,像流星一样划破天空,砰地一声狠狠扎在百三十步之外阿什纳吉中军大帐的帐顶。
北漠人顾不得发怒了,萨日弓在北漠军中有些名气,至少北漠军中能拉开它的人可数,荣晋小小年纪能将它拉满已经已经很难得了,百三十步,是弓箭的极限射程,从这么远的射程看帐篷顶就是蚊子那么大的一点,荣晋能一箭射中总不至于是蒙的。
以徐湛为首,荣晋身后的随从们开始叫好。
阿什纳吉干咳一声掩饰尴尬:“既如此,就开始吧。”
双方约定,在校场树起两个箭靶,两人各背九只箭,从一百步外同时拔马,同时拉弓、射箭三次,比九局,以中靶心多者为胜,由刚才那位虬须将军充当裁判发号施令。
双方屏息凝神,火光中,只见两人拔马出阵,骏马嘶鸣声中,三支箭依次射出。阿穆尔的箭在靶心偏上的位置一字排开,而荣晋的箭,只有一箭稳稳的扎在靶心上,另外两箭,竟然生生射穿了靶心。
大祁一方沸腾了。
朝中臣工大多不知道,荣晋的骑射在重文轻武的大祁算是顶级的了。皇帝从小重视他的教养,为他延请技艺最精湛的蒙古师傅教他射艺、骑术、拳脚,而荣晋本人,对经史子集兴趣缺缺,尤爱练习射箭,他从小朋友不多,无聊时喜欢用射箭打发时间。
二番射,阿穆尔的箭在靶心偏下的位置上一字排开,荣晋的三支箭则呈品字排,之前的一支正在其中。
北漠的官兵们嘶吼着,给阿穆尔加油打气。
三番射,荣晋只发了一支箭,阿穆尔却突然滑了弦,一箭扎到不远处的地上,然后一个跟斗从马上摔下来,捂着肩膀滚了半圈。
众人惊骇的围上来,连荣晋都勒紧缰绳停下来察看。
阿什纳吉拨开众人走到阿穆尔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扯碎了右臂的袖子,众人唏嘘不已,阿穆尔皂色的袍子看不出异样,白色的中衣已经被鲜血浸透。
阿什纳吉很生气,说了一长串的蒙古话。阿穆尔垂下眼睑显得无比温驯,也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阿什纳吉暴怒,拾起地上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了他好几鞭,鞭鞭狠辣,撕破他的衣服,见了血,阿穆尔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荣晋打了个寒战,一向埋怨父皇治他太狠,原来北漠人是这么管教儿孙的,像抽打一个无知无觉的畜生。
阿什纳吉扔开鞭子,对荣晋道:“你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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