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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死。”秦妙心说。

徐湛摇摇头:“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进了那种人间地狱,想死都不成!”

秦妙心格外悲恸,眼泪像开了闸一般:“看来,父亲和哥哥凶多吉少了……”

徐湛被她哭的急躁,他以为秦妙心是多么坚强的姑娘呢,却原来出了事也只知道哭。

徐湛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只得起身去了外面,秦妙心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冷到了心里。谁知他只是信不过下人,亲自到天井里将琴取进来。

秦妙心竟破涕为笑,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一双苍白的小手将琴翻过来,琴底朝上,从雁足处熟练的拆下琴弦,再正面朝上,将手伸进底部的龙池,摸出一根微不可见的金线,轻轻一拉,又扭动内雁足,只听轻微的咔嚓声,琴身从中部裂开一条缝隙,用力掰开,竟将琴身打开,像一个扁长的木盒。

一个防水的油纸包嵌在其中,将其取出打开,正是一份账本,账本并不厚,也不知是什么内容那样要命。

看到账本完好无损,秦妙心长舒口气,颓然的躺了回去,蜷缩了身子发抖。

“……你怎么了!”徐湛手足无措:“没事吧?”

“有些腹痛,不妨。”秦妙心虚喘道。若非她痛的神情恍惚,又怎么会跟男人说这话。

徐湛将账本收入琴中,阖上琴身,却不懂得装琴弦,手忙脚乱用琴袋收了放在一旁,才敢喊小七进来。

小七没有慌张,只是端了碗黑糖姜水,搀扶秦妙心起来喝。

见徐湛疑惑的盯着她们,秦妙心狼狈又尴尬,虚弱的说:“多有不便,公子请先出去吧。”

徐湛撇撇嘴,也不见她着急时记得多少礼数。见她们果真嫌弃他,只得在小七的催促声中离开,没有忘记带走那把琴。

徐湛出门,喊了郭莘去书房,郭莘耳力好,能听到数十米外的脚步声,这一院子的高手,他真有些没安全感。

郭莘守住了门,徐湛躲进内室迫不及待的掌灯,翻开账册。

徐湛没学过看账,因此看的很慢,翻了许多页才弄明白,这是抚阳堤工程的出账本,一笔笔记录了每项施工材料的造价。

他将郭莘喊进来,郭莘仔细一瞧,顿时有些惊讶:“这本账,应该保存在府衙!你从何而来?”

“秦姑娘给的。”徐湛道:“咱们回一趟府衙,找刘推官问清楚可好?”

郭莘摇头反对:“你失踪了一下午,把我们都吓坏了,竟还要管这闲事?”

徐湛将他按在椅子上,开解道:“这不是闲事。你想想,先生被捕入狱,多半是受到抚阳决堤的牵连,现在抚阳堤工程的账本就在眼前,像是什么值得争抢的宝贝,主人因它被抓,千从卫也一心想要得到它,这些不值得怀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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