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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望已然失了耐心,呵斥徐湛道:“行辕是你想走就走的地方么?还从没见过你这样无礼任性的孩子,不照实说便不用走了,待我命人一点点的审清楚。”
徐湛一脸郁怒挣扎道:“林部堂,学生好歹是府学生员,圣人弟子,您任意私刑拘禁,不怕有损士林风评吗?即便学生有罪,也应先上报提学道,将学生除名,方能关押用刑。”
徐湛说的没错,大祁的大多数官员都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谁也保不齐他们中哪一个日后会飞黄腾达,因此大祁的律法对学生异常纵容,生员见官可以不跪,也没有人能随意对他们用刑,即便犯了法,也要等到提学道除名。
“本官好好与你问话,何尝用过私刑?”林知望无奈的摇头:“现今的学生,脾气越来越大。”
徐湛嗤之以鼻:“倒是我的过错了?”
林知望极力忍耐了他的狂悖,挥手屏退侍从。低声道:“你有意遗落庚帖,难道没有话想对我说?我给你机会,你却屡屡胡闹。最后问你一遍,徐露心是你什么人?”
徐湛扭头看向窗外,半晌才吐出三个字:“我母亲。”
林知望震惊的走过去,捏着他的肩膀:“你母亲在哪里?”
“我不知道。”徐湛垂下头,摇头沮丧道:“我没见过,过了门的女人又入不了祖坟,若孤魂野鬼一般,也不知道葬在了哪里。”
葬在哪里?林知望脑子一懵,脱口而出:“你的父亲呢,你母亲可曾再嫁?”
徐湛静静的看着他,摇头道:“我不知道,家里从未提起。”
林知望脑子繁乱,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一时间无言以对。
“若没其他的事,学生先告退了。”徐湛深深一揖,退后两步开门出去,一脚刚迈出门槛,又停下回眸道:“部堂,学生生于靖德六年,七月。”
言罢,撩襟跨过门槛而去。
“小相公留步。”只听到何朗在门外阻拦他。
“何朗,”林知望吩咐道:“让他去吧。”
靖德六年七月,徐露心离开林家仅仅七个月,难道是带着身孕走的?如果是,徐湛可是他遗落韫州十四年的儿子?既然是,徐家又为什么要隐瞒,瞒的那么严实,整整十四年,一点风声也不透。
何朗从门外闪进来,满脸纳闷。
林知望望着徐湛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你看他的形态,同大少爷相不相像?”
“您还别说……”何朗一脸恍悟:“难怪看着面善,得有七八分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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