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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莫要小瞧这应试的时文,你一时半会可摆脱不了,不过,越是成文禁锢,格式制约,想写出内容文采来,难度就越高,八股文写好了,诗赋还是论说,都是信手拈来了,这是一种磨练,你且暂忍一时吧。”郭淼耐心教导道,又问他:“问你呢,怎么就想通了?”
“本不欲与人计较,如今却是连个清净读书的地方都没有了。”徐湛将始末将与郭淼,又苦笑了调侃道:“还指望先生收留,酬资么……先生也瞧不上些许阿堵物,就不跟先生客气了。”
“家里住着便是,没有女眷格外方便,也可与郭莘作伴。”郭莘正是他的独子,郭淼半开玩笑的问:“祖宅的事,可是希望本官为你做主?”
“清官难断家务事。”徐湛轻叹口气摇头说:“与这等人纠缠,岂不折损先生声誉。”何况传扬出去,同样有损徐家声誉。
关于徐湛的家事,郭淼只点到为止,笑着应道:“欣赏的就是你这样的从容。”
徐湛沉默了,他从容么?分明是早有心理准备,安之若素了。
“但……我有两个条件。”郭淼拿捏的说:“其一,读书不能懈怠。其二,来府衙帮帮我,给我做一年的随从。”
“这……”徐湛听着,怦然心动,应该说是感动。郭淼是博文广识的大家,学识渊博,文章卓著,与当朝鸿儒韩宽并称“郭韩”,是读书人中最为尊崇的名士,能跟在他的身边治学,分明是天下读书人分外眼热的殊荣。郭淼此举别有深意,直到后年秋闱,徐湛怕都要住在家里,这样做,即可免除他的尴尬,让他安心读书,又可将他带在身边,时时指引,增长见闻。
“这?”郭淼玩笑道:“不愿意?”
徐湛大摇其头,喜悦道:“当然愿意。”
“府学里我可以不要求全勤。但每月的考察不得怠慢,我也会不定期考校你。”郭淼又道:“若让我知道你学业上拖沓懈怠,哪怕只有一次,之后也只能给我呆在学宫,向其他人一样,起早贪黑的读书。能做到吗?”
“这未免太过严苛了。”徐湛不忿道:“谁还没个行差踏错的时候。”
郭淼笑着不语。
早在徐家灵堂见到徐湛的第一眼起,便一直关注着他,看着他服阙后应童试,一步步踏入府学,成为韫州府广为传颂的神童秀才。他无比赏识眼前的少年,通透识礼,豁达从容,骨子里却透着股年轻人的凛然傲气,又能游目骋怀,从不与小人计较。
大祁建国一百三十余载,虽承平日久,却弊端弥生,非到不整不行的时日,又将是一场颠覆乾坤。凭郭淼的直觉,他们这一代人该是怎样的翻天覆地犹未可知,但徐湛绝非池中之物,二三十年内,必有一番惊人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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