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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磨磨蹭蹭地到了成宣所住的厢房门外。许如千心细,来的路上还带了些热食,像汤羹和粥什么的,好入口。
只是两人敲门半天, 也无人回应,延景怕她是晕过去了, 便锲而不舍地敲, 总算等到回应。
门后是一张苍白的脸,不过两日不见,许如千顿时觉得成宣脸颊都凹陷下去, 变得尖尖的, 无精打采地开了门。
生病是真的——她从谢府回到客栈,当天夜里就染了风寒, 大病一场。成宣反反复复地做梦,梦见过去的一切,强烈的无力感侵蚀了她。即便查出凶手,她却无能为力。
延景和许如千那样好,冒着生命危险参与到这桩案子来,可她却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没有说出口。千头万绪如乱麻一团,成宣想梳理,却无从入手。
她以为许如千来问她顾府的案子查得如何,可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带来的热食一份份放在桌案上,说这是哪家铺子,特别受永安城百姓欢迎,排队许久才能买到。
延景在旁边搭话:“身子不舒服,就更得吃了。许姑娘特别给你带的。”
成宣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延大人,你也想吃对吧?”
延景很是认真,点了点头:“自然。不过成大人病了,还是得让你先吃。”
真是个呆头呆脑的呆瓜。成宣被他逗乐了,脸颊总算浮上一些红意。她想,有他们在身边,真好。
成宣不大习惯被人看着,所以吃得有些慢,中间还问道:“怎么了?大理寺发生什么了吗?”
“那倒是没有,我们就是来看看你。”许如千抢先答道,“外头的流言蜚语你也不必在意。”
成宣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方才已经深思熟虑,觉得如今也许就是坦白相告的时机了。那次在验所告知他们自己是女儿身,他们也不会想到她竟还有事瞒着。
不是因为还要查案,也不是因为裴誉不在此处,她只是不想失去两个伙伴。
于是,成宣的故事,便从十余年前的顾家开始说起。因为已对谢念寒和贺之舟他们都讲述过,这一回,成宣觉得自己已能坦然面对内心的伤痛,不必再遮遮掩掩。
漫长的十年,在短短半炷香的讲述里便过去了。那些千里逃亡、无家可归、隐姓埋名的伤痛,似乎都隐藏在淡淡的叙述后。等她结束,延景和许如千都没有说话,成宣讷讷道:“对不住,瞒了你们这么久。毕竟关系重大,你们已经帮了我许多,不想再让你们又蹚浑水里去。”
“怎么能说是帮你?”许如千终于开口,她注视着成宣,双眸坚定,毫无一丝顾虑:“天机道为祸大梁,我们也是在帮天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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