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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宣曾用一本册子记下自己关于此案的所思所想,为了掩人耳目,在来永安前她已焚烧殆尽,但其中内容她已倒背如流。
无非是迷药迷晕、外力殴打。但她听薛伯父说,迷药一说已经排除,且不说顾氏夫妇携子在外饮宴,宴席宾客无人昏迷,加之回到顾府后便再未进食,因此不可能是下药。
若是外力,凶徒须神不知鬼不觉闯入当朝首辅家中,将他们打晕,再一个个运走?这法子要瞒过府中下人,简直是难于登天。
无怪乎坊间流传顾氏一家是自行隐遁,这案子,实在太多没有匪夷所思之处了。
重返故地,并未能使成宣心境略微平静。每每思及天机道宗主的话,她便觉毛骨悚然:如此机密之事,他都能知晓,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而他口中所说的交易,是否意味着天机道正在密谋策划些什么阴谋之事?
她愈想,愈觉得头痛欲裂。这一整日来回奔波,滴水未进,此刻腿一软,她差点瘫倒在地。
不曾想,竟有人大步跨前,扶起了她,那人焦急神色在她眼前变得模糊,她在失去神志前的最后一刻问道:“你是谁?”
待她再醒来,已在客栈床榻上。油灯那微弱光芒并不刺眼,成宣很快便适应了,她见窗边站着一人,哑声道:“裴大人,你怎么会……”
糟了!他既然把自己从顾府带了回来,也知道她夜半无人偷偷溜进去,四处查看。她更觉脑子满当当的,快要裂开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想好怎么瞒过天机道那头,如今竟还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她的翻案之路,是不是注定了如此曲折?
裴誉走近,却并未问她一句方才出现在顾府的缘由,只是从桌上取来一碗热粥,递给她:“不想我喂,就赶快自己吃了。”
裴誉见她双唇干裂,面色苍白如纸,猜她今日一定是忙着查案,也顾不上用膳:“还不快吃。”
成宣暗地里嘀咕:怎么这么凶?她不敢置喙,舔了舔干裂的双唇,这才抿了一口热粥。那粥烫呼呼的,才刚咽下去,她顿觉四肢百骸有股暖意,便顾不上热,狼吞虎咽都吃下去了。
裴誉没好气:“你急什么?该用膳的时候又不吃,现在倒好。”
成宣不应他,咕噜咕噜便都喝完了,把碗递给裴誉,笑眯眯道:“谢谢裴大人!”
裴誉却伸出手来,以指腹抹了抹她唇角:“吃猪食么?弄得嘴角上都是。”
她一时反应不及,脸通红通红的。裴誉却还是一样地镇定自若,她面红耳赤,小声反驳道:“说好了是同僚,你不能,你不能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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