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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誉蹙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正色道:“大理寺问话呢,老实点儿!”
鸨母不敢再造次,回话也不像条没骨头的蛇了:“海棠是孤女。我们把她买回来,又砸了这么多银子才教出一个海棠,又把她杀了,我们是吃饱了撑的吗?”
虞万鹏听得入神,不禁认同地点了点头。
“姑娘要是接客太频繁,身体出了毛病,那我们也是划不来。她的的确确在房中养病,几位大人定要信我呀!”
“那养病的这数天里,确实没有任何沁尘阁以外的人去找过海棠姑娘?”成宣还想再确认一遍,“我看你们夜里开始迎客后热闹得很,外头也是不管谁都能进入。”
“经我们安排与海棠见面的客人确实没有。至于外头进来的人……”鸨母有些迟疑,“这人来人往的,我也不会派人看着她,这一点我的确不知。”
“但常来邀约海棠的几位熟客,你这儿应当是有记录的吧?”成宣不死心,照裴誉推断,能让对方开门迎客的,必是相识的人。她若能循着这线索追查,说不定……
鸨母面露难色:“来我们这儿的可都是达官贵人,这不好吧!”
裴誉稍稍摆正了腰间佩剑,道:“虞万鹏,把城中三法司捕快都叫来此处,咱们封了此地,挨个盘查。”
鸨母一听,差点吓得瘫倒在地,求饶道:“行行行,我马上把记录都交出来。”她鬼鬼祟祟,压低声音道,“这其中就有盐运司的沈大人,他官运亨通,你们千万别得罪了,以后他可就不来光顾了。”
“盐运司里有两位沈大人,你说的是哪一位?”似是千头万绪中理出了一点端倪,成宣急忙道:“沈庆仪沈二公子吗?”
“还能有谁?当然是他!”
在场数人均觉得精神一振。裴誉行事小心谨慎,此时即刻吩咐道:“虞万鹏,明日你多领几个人,把鸨母提供的名单上的几人,过去三日的行踪一一追查出来。若有疑问的,一律带回三法司核查。”
成宣总还觉得哪里缺失了一块,拼凑不出事件真实的面貌。但目下沈庆仪是他们唯一的线索,只能先循着这一方向追查了。
裴誉见成宣想得入神,喊了她数声:“还不上去,你是要逼死延景。”
她都快忘了楼上那两人了,好像确实过分了些。她挠头,跟着裴誉又回到楼上海棠的房里。
许如千已在收拾她的器具,她俯身弯下腰,乌发垂落:“从齿尖看,死者年纪与方才鸨母提供的讯息一致,大约十六七岁左右。尸身只是肚皮、胸前肉色有了些许变化,结合尸僵的程度,判断应当只是死去两只三天。而她项上皮肉并无卷凸,锁骨也并未耸起皮剥,跟前两回都一样,是死后把头颅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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