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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答,满载着杀意的剑光再次袭来!
“噗呲”一声比落雪还细微的声音,剑尖刺入皮肉,鲜血随长刃喷涌而出,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艳丽的如同一盏燃烧着的莲花灯。
“师父。”那人握着剑柄的手修长有力,冰冷苍白的没有一丝温度,“……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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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烈日当头。
滚烫的光线把土褐色的大地烤的近乎冒烟,附近有方干了一半的水塘,几只蛤|蟆躲在枯荷下面有气无力的叫着,应和着远处树上隐隐约约的蝉声。
沈不渡一动不动的躺在路边,盯着天边慢腾腾飞过的一只秃毛鸟,许久后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他死而复生了。
沈不渡,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顶级大佬,身上拥有无数闪瞎人眼的光环和传奇色彩:十六岁一战成名,锋芒毕露;二十岁继任天涯沧海门掌门,轰动全界;二十五岁率领修真各派击退鬼族,被推奉为仙首;二十六登顶风云榜第一,成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高手——
煊赫至极,风头无两,其在修真界中的声名和地位,再无第二个人可与之比肩。
然而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因为在二十八岁那年的元夕节,他死了。
被自己悉心教导的大徒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以及互引为知己的好友联手搞死了。
隔了一世,那些风流繁华、热闹鼎沸都如潮水退去,渐渐变的模糊苍白,只有某些片段鲜明如初,深深烙在脑海里,片刻不停的来回放映着——暗夜里劈面而来的雪亮剑光、崖顶呼啸席卷的狂风暴雪、散发着猩红颜色的古老杀阵、狰狞扭曲到陌生难辨的面容……
或许天气实在太热,沈不渡突然觉的有些胸闷气短。他轻轻叹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当一条躺在路边的、马上就要被烤成干的咸鱼。
刚恢复意识时,沈不渡就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新死,尸体尚且热乎着,他这条游魂不知怎地回事,稀里糊涂的就占了人家的壳子。
若是其他人,正逢鼎盛时陨落,又意外获得重生的机遇,恐怕要惊喜至极,恨不得立刻东山再起、报仇雪恨,将所有背叛自己的人全部踩在脚下,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复仇之战。
但沈不渡没这个打算。
他只觉得好没意思。
总有人说沈不渡是全天下站的最高的人,说他什么东西都得到了——修为、地位、名声、财富、际遇……样样都是极致,样样都到了别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抵达的地步。他也曾觉得自己一辈子活的还算不错,却从没想过最后会落得个这般结局。
人心难辨,人心易变。
还是说,一个人得到什么,就必须要失去另一些东西来等价交换?
身体异常疲惫,呼吸愈发困难,喉咙干涩疼痛的像要冒烟。这具身体属于一个普通人,未筑灵基,未结灵丹,身上似乎还有一些旧伤,又在大太阳下炙烤许久,眼见就要有气出没气进了。
不过……这样也好。
沈不渡想。
反正他也没什么重活一次的兴致,不如早点断气,也好让这位兄台入土为安,两相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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