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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看电视,里头是个醉汉,因为妻子带孩子离家出走了,在楼顶痛哭流涕声称要跳楼。

  

  眼看着新闻里的那个轻生醉汉被警察给拖离了楼顶,木兰心中那种盘桓的不详预感却越来越浓郁了。

  

  如果杜垂杨是去见了那个人,那么事情真的可大可小。

  

  就算他们之间有再多的怨恨和亏欠,可是如果预料到某种不好的情况,总归做不到真正冷眼旁观。

  

  她想起一个地方,必须去确认一下。

  如果杜垂杨真的在那,那么她就告诉蒋曼去处理,如果是她多虑了,那么就彻底不关她的事了。

  

  打定了主意,她直接站起来,拎起包就跑出了食堂。

  

  木兰拦下出租车,说出目的地的时候,司机还很疑惑:“姑娘,那一片都拆迁了。”

  在得到木兰的再次确认之后,司机开始打表出发。

  

  木兰看着那跳动的红色数字,脑海里浮现了杜垂杨唯一一次在她面前哭的情景。

  

  那是在杜垂杨初中的时候,他在傍晚轻轻敲她的窗子,她放下书,从窗户里直接跳到外头平台上,像往常一样和他吹风聊天。

  

  可是那天,杜垂杨一直不说话,十几岁的少年,在她面前抽起了烟。

  

  她猜想,他大概又想妈妈了吧,和自己一样。

  

  忽听杜垂杨说:“今天历史老师讲课的时候讲了一个故事,说郑庄公的母亲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是难产的,所以便不喜欢他,只喜欢他的弟弟,还帮着他的弟弟一起谋反。你说,一个母亲,因为孩子的出生带给她痛苦,就可以一点都不爱他吗?可是孩子有什么错呢?”

  

  木兰那时候抬头望着他,对他话里的意思一知半解,看杜垂杨抽烟,很想说抽烟不是好学生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听见杜垂杨接着说:

  “我妈妈过的不好,那是我爸爸的错,我又有什么错呢?她为什么不要我呢?”

  

  十几岁的少年试图压抑自己的声音,可终究压制不住那喉头颤抖的哽咽。

  

  木兰眼睁睁看着一滴泪水沿着他的眼角流下来,被他借着将香烟滤嘴放进嘴里的一瞬间不着痕迹的擦掉。

  

  她不打算阻止他抽烟了,因为或许只有那升腾消散在夜色里的淡蓝色烟雾才能救救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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