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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娃几个听到远方传来的小孩玩闹声有些蠢蠢欲动,小眼神好似带着祈求,紧紧盯着宋禾。
宋禾没理他们,走到门口左右望望,然后将大门关闭,慢悠悠坐到堂屋桌子的主位上。
还算宽敞的院子内,顿时只剩下大娃小妹和米宝。
三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小脚磨蹭缓慢挪动,仿佛刚到陌生环境的小鸡仔们报团取暖一般。
新家离人群远,自然安静一些,风一吹,院子里那棵老银杏和桂花树被吹得簌簌响。
金黄色的叶子随风吹落,夹杂些些许小桂花,形成一股独一无二的香味儿。
宋禾优哉游哉地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
“都愣着干啥,进来。”
一会儿,她招招手,让三个娃进屋坐下。
小妹像炮仗一样,一溜烟第一个冲进来,趴在宋禾腿上。
她抬着头,乌溜溜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声音带着些撒娇说道:“姐姐,我们不能出去玩吗?狗娃子说今天带我去捉麻雀呢。”
宋禾把她身体扶正,抱她上椅子,手指点了点,又摇了摇:“可以出去玩,但玩之前,咱们得开个会,商量商量以后的事儿。”
“以后得事儿?”
小妹睁大眼睛,有些好奇,有些困惑,又有些迷茫。
“可不吗?咱们得生活。”
说话间,大娃和米宝都抓着桌子坐到椅子上了,眼睛正似懂非懂地盯着宋禾。
“姐姐,那什么是生活呢?”
米宝两手撑着小脸,比起龙凤胎,他不爱出门玩,也更听宋禾的话。
“米宝你真会抓重点。”宋禾被米宝问的话一愣,真就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认真道:“生活,姐姐觉得是有质量的生存。”
她坐直身体,稍稍往前倾:“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每个人的答案或许都是不同的。
哎说这些你们也不懂。”宋禾赶紧打住话头。
“就这么说吧,在姐姐这里,如果整个家庭的事物劳作都挤压在姐姐身上,那么姐姐就是在生存,而不是生活。”
三个小孩表情懵懂,宋禾又换一种解释方法:“嗯……咱们先前在来姑姑家的路上是不是很困难?”
“是。”
这会儿三个娃齐齐点头。
多年以后,一同逃荒的人可能会忘记,路上所发生的事情可能会忘记,甚至父母的音容笑貌都会忘记。
可那种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每个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的艰难感觉却是能让人铭记终生。
“那就是生存,是求生,是活着。”
宋禾每当午夜梦回,想到这一段路程都不禁全身颤栗,心有余悸。
就连几个小孩,都常常半夜说梦话,说的都是有关逃荒的话。紧接着就身体一抖,恶梦初醒,死活要躲到宋禾怀中。
宋禾不是很愿意去回忆这件事。
每天见证着同行的人倒下,担心自己是否也会倒下的日子太过黑暗,所以更不愿意多和孩子们重复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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