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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去他娘的屋子把自家的老父亲扒拉出来,顶着尚还惺忪的睡眼上下打量容冠书,就像在看最后一眼一样。

容冠书刚开始还感动不已,容虞舟是个有孝心的,知道心疼他了,可连续半个月被披头散发的小纨绔闹醒,再有父爱的容冠书也受不住了。

昨夜他处理公务到亥时,抱着景婉言还没睡几个时辰,又被小东西给闹醒了。

容冠书闷声穿鞋出门,等到了寝屋外头,这才赏了容虞舟极为响亮的一个板栗。

容虞舟被打清醒了,捂着脑袋哭唧唧:“爹……”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昨日快到辰时才来,今日卯时就来了,看看这天,都还黑黢黢的。

容虞舟吸着鼻子,委委屈屈:“我送爹上朝。”

容冠书心微暖,然少年的下一句就重新点起了他的火:“每天多看几眼父亲,说不定就看一日少一日了。”

“你今日不要去书院么?升贡考试不考了?”

“不考了,都要家破人亡了去考试也不中用。”

“……”

容冠书:“不要你送。”

容虞舟挺胸:“我偏送!”

容冠书:“你送了我,那些朝中的老东西又要嘲讽你爹了。”

容虞舟不屑:“他们敢嘲笑爹我就去骂回去,让他们更丢脸。”

容冠书反复调整着呼吸,最后还是如了容虞舟的愿。

马车停在宫门前,这会儿有许多的大臣都来上朝,容虞舟终归还是考虑了容冠书的心情,加上他也不想碰见那些掉书袋,便在马车里面目送自家老父亲上朝。

容冠书看着在马车里懒散着躺回去的小东西,整理着朝服说道:“既然确定不参加升贡了,那就好好玩玩,银子不够就去找你娘要,但只有一点,不许太混。”

老丞相在马车前絮絮叨叨了许久,只听见里头传来的有节律的鼾声,掀帘一看,里头的小东西睡得不着五六,嘴角流下的水渍都还亮晶晶的闪。

“这臭小子。”

容冠书摇着头放下帘子碎念了一句,说不清其间是骂还是宠。

不过这也难为小东西了,不仅早上去见他,晚上睡前也去书房堵他,无论他什么时候熄灯回去休息,都能在门口看到支个贵妃榻的容虞舟。

不得不说,小东西简直把小时候的粘人发挥地淋漓尽致,让人心疼又好笑。

容虞舟的确困了。

他今日比往日起的还要早些,可马车上睡得实在不舒服,半道上他就被大街上的喧闹闹醒。

掀开窗帘一瞧,正好再往前走几步就是娇莺楼。

容虞舟赶忙让马夫停车。

他要去找易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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