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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朝中的事?这么些年我一直担心受怕,陛下是不是查出舟舟的事了?”
容冠书无声默认。
景婉言也想起那事来,瞳目湿润了些,颦眉里都带着散不去的忧:“说到底是我连累你了。若不是我当初怀了肚子还非要闹脾气回娘家, 咱们的孩子……也不会……”
“舟舟就是咱们的孩子。”容冠书强调,“夫人这是不喜咱们的舟舟了?”
“怎会!”景婉言眼角嫣红地驳回, 双目可见泪水微澜,“是我养大的孩子,我怎会不喜。”
“既然如此,夫人以后切勿再言这样的话了。”
容冠书的臂弯将红了眼的景婉言纳得更紧,细细地哄:“舟舟是我们看大的, 其间情谊已不能用血脉抉择, 夫人这话不能当着孩子面说。何况还不是担心受怕的时候, 陛下还没查清楚舟舟的事, 只是查出多年前的书信。”
话虽这么说,容冠书多少得了些风声的,他再次兀自叹气:“不过两个孩子也大了, 为着防着陛下有朝一日对容家出手, 我已经把盈儿和舟舟的迁出宗族。”
“迁出宗族?”
容冠书颔首, 不再多语。
现在陛下查出了敌国的文书,只猜测他和别国有瓜葛,既然如此,剩下的就由他一应担下。
次日初晨,春雨淅淅。
少年唤了好几声都没唤来小豆子,最后自己就把衣服胡乱穿好了,可他不会束发,当下头发歪歪地扎起,踢拉着鞋靴出去,门外是闻声过来的孙管家。
孙管家笑道:“小豆子调走了。”
容虞舟:“?”
孙管家:“老爷说前有甘罗十二岁即为上卿自请使赵,后有怀宁开国先祖十五岁率军斩敌千人,大败敌军,公子已经十七了,年岁已到,自然能自立起来。”
“可若我都能做到,这世间不是人人都有那等成就?”说着说着,容虞舟就纳起闷了,连连摇头,“能者才多劳,我无能,我不行。”
“老爷的意思老奴已经带到了,公子快些梳洗,待会马车就送公子去书院。”
只是不知老爷夫人宠了这么久,怎得突然就要散养小公子了,还说在别处给小公子寻了宅子。
昨夜被老爷夫人细细嘱托时,府上的这位老管家听着都有些舍不得。
小公子像个被娇养的女儿家,上到头饰,下到鞋靴,每日的香薰都是不一样的,这些都需要人照看着,所以明面上只有小豆子一人照顾着,实则背地里伺候的人多着呢。
容虞舟还是心里不舒服。
以至于他在束发上就花了一刻钟的时间,顶了个戳天发出门,谁知在颠簸的半道松散了下来,一头长发生生糊了脸。
容虞舟披头散发,气得在马车上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拳,最后还得自己个儿笨拙地重新束起。
这一日都过得浑浑噩噩。
晚间少年也没有去娇莺楼,借口外头的雨太大了,实则自欺欺人不敢去见易扶玉。
锦绣园亮着烛火,玉烛,银灯,锦帐,都是一挑一的好物件,可见里头主子的金贵。
伴着雨声,散乱着头发的容虞舟信手胡乱涂抹,手中的笔在纸面上画了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墨圈,他把每个圈都当做是易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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