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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样的一副鬼魅画面,又是怎样从未听闻的邪术。柏青霄瞬息把面前一切与那些诡异的魔修鬼修联系在一起。
裴庚抽泣着,身子一抽一抽地看着那黑袍人,下唇被他自己咬的血迹斑斑。
柏青霄侧头,很容易就在还不会隐藏情绪的少年眼里看出了恨意。
那恨意如排山倒海袭来,化作齿间惺惺血意,化作掐入血肉去的指甲。
可再怎么样,此时他被宗措贴了定身符夹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剩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水流般涌上头顶,心底涌出的寒冷让他整个人都在颤着。
“哈哈哈哈!凤丹!我终于练成了凤丹!”
快意的笑声在无人的皇宫里久久徘徊,是在无数魂灵哀嚎下的大笑。
那用整个鸣凤国皇室血液练就的凤丹漂亮极了。
雷鸣光下,在山河里照耀出火一样的颜色,拇指般大,黑夜中闪着独一无二剔透内敛的光色。
天道动怒,雷电交加。
立在上方的黑袍人捧着那凤丹只沉迷一会儿,挥袖撒下雪白的粉末,纷纷扬扬落在被抽干了血的尸体上。
他一闪身,来无影去无踪,消失在黑夜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化尸粉起了作用。宗措终于揭了那定身符。
已经没有可以限制他行动的东西了,可裴庚还愣在那里,像是魂也被带走了一样。
柏青霄看不过去,拉着他手腕往里跑。
宫人的血泊,靴子沾上了就去不掉,粘腻的铁锈斑的印子一路绵延至天子居住的宫殿里。
柏青霄猜的果然没有错,那黑袍人撒的就是化尸粉。
雪一样美丽的粉末,落到尸体上,很快就把尸体融为一滩水。等明天日光一照,更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可这不对,柏青霄想,他把过裴庚的脉,绝不是化尸粉。
若裴庚身上的毒不是如他所说在家人尸体上触碰到沾染来的,那又是从何处得来?
他仔细查看了四周,花香徐徐,后院摆放着甚是温馨的中秋家宴,此刻却失去了主人。
柏青霄回头看向裴庚。
太子服穿在裴庚身上依旧鲜艳,可整个人却失了生气,跌坐在那里,抽噎着拽着那一对面目全非的尸体,想要紧紧拉住他们的手。
却无论如何寻不到挽不回,再也触碰不到那想见的亲人,再也无法见上最后一面,成为心里永远深埋的痛。
只能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地腐烂,看着自己过去的喜怒哀乐渐渐化为一滩没有任何回应的水迹,过往点滴梦一样散了。
从此便再也没了家。
“父皇……母后……小七再也不调皮了,你们睁一下眼好不好?”
“你们……睁一下眼好不好?”
他哽咽着、哭着推搡着冰冷梆硬的尸身。那真的是他的父母吗?为何再也没了当初的温度和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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