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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光打下来映着季宵焕的脸庞半明半昧,却格外的温和。

季宵焕将饭菜盖子掀开,一股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光从气味上况穆就知道季宵焕买的饭菜全部都是他爱吃的。

况穆的眼睛一下就红,他急忙抬手捂住眼睛,窸窸窣窣的转过身背对着季宵焕,咬着下唇控制着自己要哭的欲望。

他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哭出来,季宵焕肯定会觉得他特别的傻,刚刚还生气埋怨季宵焕,现在人家带了几盒饭菜,他立刻就成了这副德行。

不就是为了几盒饭菜至于吗?

可况穆就是这样,季宵焕若是对他不好,他就会筑起一道高冷的围墙,将脆弱的自己困在其中。

可若是季宵焕对他好一点点,那些围墙便会顷刻之间轰然倒塌,什么防备什么高傲都没有了,他整个人会软软的毫无防备的贴在季宵焕的身上,就像小时候一样。

况穆早就意识到一点,无论时间流逝,无论季宵焕同他关系如何,他对季宵焕的依赖不会因此减少半分,反而越增越多,就像是生命力旺盛的野草,在他心里烧不尽反而越扎根越深。

他知道他们况家对不起季宵焕,他但凡要点脸就不该再缠着季宵焕,可是他做不到。

说他厚颜无耻也好,说他执迷不悟也好,总之要季宵焕能离他近一点,怎样都好。

“吃饭。”季宵焕敲了敲桌板,回身对况穆说。

况穆低低的嗯了一声,手撑着沙发很艰难的直起身,他低着头碎发垂在额前,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能听见他用很浓重的鼻音说了一句:“我去洗手......”

于是季宵焕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况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洗手间,身子笨拙的像个晃晃悠悠的小企鹅。

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没过多久况穆就出来了,他像是洗了一个澡一般,不光手上都是水,脸上和前额发上也都湿漉漉的往下滴水。

季宵焕不动声色的侧过头拿起桌上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况穆的腰伤还没好,不能在硬板凳上久坐,于是季宵焕示意他坐在床上,将旁边的床上餐桌搬了上来。

况穆走到他身边,仰头问道:“那你呢?”

床上餐桌很小,能够一个人吃饭。

季宵焕将桌子腿掰正,才空出手指了指旁边的大桌子:“我在那吃。”

一滴水珠滚到了况穆的鼻尖,况穆揉了揉鼻尖,说:“床上吃饭不卫生,我也要在餐桌吃。”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话却听起来带着些不符合年纪的奶气。

况穆的个子比季宵焕低了些,他站在距离季宵焕很近,季宵焕要微微低下头就能看见他湿漉漉的大眼睛。

季宵焕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了头说:“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季宵焕又将饭菜端到餐桌上,拿起一份米放到自己面前,又将装着小白米粥和软面馒头放到况穆碗里,自己坐在凳子上先夹了一筷子菜开始吃。

况穆走到桌子前坐下问:“你的手还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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