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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的主场是“寸夕堂”。里头种满一圈圈瑶草奇花,移栽了数道道百年老松,又有奇香氤氲、水石嶙峋分布环绕,已经是夺自然之精华。那人工建筑的楼台相映间,更是飞檐走壁、炫奇斗丽,堂皇耀目,更别提那屋顶千片万片的琉璃瓦,经日光一照,可谓是金碧洞彻,倘若遇上黄昏夕光,那就得是鸿霞万千、五色皆备了。
小常看得流连忘返,连看惯了富贵风流景的柳绮行也看得称奇,钟雁阵倒也惊异,我虽不是第一次看,但每次看都忍不住多看几眼,高悠悠是面不改色,仇炼争是不以为意,赵曦宁则秀眉微蹙,梁挽也神情一紧。
入座之后,我只叹道:“这么一个比皇宫仙府更明丽光华的地方,据说是秦照川为昔日的‘赵夕惊’所建的。”
这话一落,不远处的梁挽发出一阵叹息。
冯璧书目光一动,低声道:“好大的手笔。”
仇炼争冷笑道:“这算什么?他又没有一砖一瓦自己砌起来,说到底,真心不足啊。”
他说完,冯璧书面色坚定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他出去!”
我只咳嗽一声:“你们小点声儿,分开坐,这儿的人多着呢。”
我们确实是分开坐的。
高悠悠等人作为“小无相山”的弟子,表面上和我唐约是没什么交情的,所以他们坐的最远,也最端正。
钟雁阵和柳绮行永远绑定出现,近得快挨到彼此身上去,赵曦宁作为唯一的妹子,在他俩身边反而是插不进去的。
仇炼争和我也是分开坐,因为我不管赴什么宴,我一般都和小常贴贴。
而且这儿的人确实很多。
多到我使劲地闷头吃饭。
多到仇炼争都不想理人。
他与一年前的一身雪白寒衣不同,如今裹得严严实实、也算穿出了一个门主的低调华贵气势。
再因为他这副惊心动魄的美、锋芒毕露的俊,在人群一坐就似一把宝刀藏在柴火堆里,你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因此找他搭话的人还挺多。
一个个都越过了憨憨的小常,和埋头吃饭的我,也无视了衣着朴素的钟雁阵,偶尔分几个去搭讪闪耀珠光的柳绮行,但好多都去看了仇炼争。
别人问他什么,他只答一定要答的话,然后他就不说了,气氛说冷场就冷场,谁也不能逼得他多说一个字。
别人问到他不想问的,他干脆也不解释,直接撩下话头不说了。
我还以为他好歹当了一年的门主了,应该在赴宴上很有经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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