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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渐霜颇有些担心:“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世子身份尊贵,成王并非端王与荣王之辈,何必亲自犯险?”
要杀掉一个天潢贵胄,而且是在北境边塞很有声望的人,即使是谢棠如,也不能轻易做到。
但他必须去。
淬过剧毒的匕首闪烁着幽幽的蓝光,谢棠如指尖轻轻抹拭过刀锋,轻声说:“不,我非亲自去不可。”
渐霜垂眼看着那把匕首,匕首上涂的是一种罕见的剧毒,见血封喉,名为“过客”。是魏国公夫人在世时亲手所制,后来临死前传给了谢棠如。
但是谢棠如从未用这种毒杀过人。
成王是第一个。
其实这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破例了吧。渐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匕首,如此想道。
次日,魏国公世子的车架大张旗鼓出了城,商清怀哭着来送他,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棠如得了绝症快要死了。
“行了,回去吧。”谢棠如拍了拍他的肩,眼角余光微微上移,扫过四周,忽而顿住。下一刻,他抬起头朝不远处的酒楼上看去。
一道挺拔清俊的身影站在酒楼上,注意到谢棠如看过来的目光,他点了点。
是暂时住在魏国公府内的商清尧。
谢棠如颔首回应,忽而扬唇一笑,眉梢挑起,策马奔驰出城去。
他没有再回头。
商清尧站在高处目送他背影逐渐消失在城门口,唇边的笑意放松下来,声音冷淡得不近人情:“准备动身回虞州。”
宋悬低头,短促地应声“是”。
魏国公府内并没有多少需要商清尧收拾的地方,但他还是特意回去了一趟,“若是他回来知道我不辞而别肯定会生气。”
商清尧嗓音里不觉染上微微笑意,提笔给谢棠如写了封信。
等他正式回到帝京,再正式告诉谢棠如他的身份也不迟。只是希望他到时候能不要生气自己的隐瞒。
虽然与谢棠如相处的时日不多,但两人却意外地脾气相投,说是一见如故也不为过。
商清尧想了想,又在信中隐晦提及此事,才搁笔。一看发现原本计划的短信写着写着已经变成了一封足足三页的长信。
宋悬不由道:“我看你手底下那些将士给妻子孩子写信都没有这么长。”
商清尧瞥他一眼,并不做回答,“走吧。”
……
院内的凉亭里,一坛梨花白安静摆放在石桌上,清浅的酒香弥漫开来,连带着酒坛下的信纸也被酒香微微浸透,混合着春末时节的梨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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